莎翁在「维洛那二绅士」中提到: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
……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他安静沉睡的样子纯洁得像一个天使,而江寓的气质和他比起来就污浊得多了。
他整个人时精瘦的,虽然皮肤白皙,身量纤纤,但并未有一块松垮的皮肉。
尽管昨夜经历一场狂欢,她本该满身疲惫,但她依然静悄悄地起床,光着脚、套着季川的银灰色丝质睡衣跑到了楼下的厨房。
厨房里的灯、客厅里的灯亮了一夜。
她忘记关了。
也没有精力去关。
至于她为什么要第一时间跑到厨房,当然不是为了准备早饭。
而是......
她的拖鞋还歪七扭八地横在厨房光滑的瓷砖上,包括她的内衣内裤、睡衣睡裤,还有那条银灰色丝质睡裤。
那颜色不管在何时看,都漂亮极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起得那么早的原因之一。
砧板上的橙子只切了一半,一旁的几块西瓜已经发出了腐坏的臭味。
她匆匆忙忙把这些水果统统倒进垃圾桶。
真是浪费,这些水果都是在进口超市买的,一点都不便宜。
她洗完砧板,拿起抹布蘸了水,开始擦洗乳白色的料理台。如果那些tvb刑侦剧里的法医来现场侦查的话,一定会在这料理台上采集到各种各样凌乱的纹路。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心虚的罪犯,故作镇定地收拾作案现场,清理犯罪证据。
如果细细推敲那些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那委实令人脸红心跳。
还好,全都被她一一擦去了,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在那些衣服飘飘然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她有点不明白洗完澡之后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
简直是多此一举。
其实当她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就有预感了。
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极了,预测那些将要发生的事情简直成了一种本能,而且往往一语成谶。
大白天的厨房很亮堂,何况天花板上还亮着光,这让她有一种在审讯室的错觉,晃眼的大灯逼的她浑身发汗,下一秒就缴械投降、一五一十招供所有的犯罪情节,请求大人们对她宽大处理。
可昨晚并不是。
浓浓的夜色中,别墅里灯火通明。
楼上的房里亮着灯,楼下的客厅、厨房也亮着灯。
那明晃晃的灯光并未让她产生任何羞耻感,反而当她赤身裸体时,那光照到皮肤的油脂、汗珠上散发出别样的、盈润的光芒,她觉得自己很美,就像沐浴在圣光里一样。
季川也很美,他就在她的眼前,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上好的汉白玉。
除了用尽全力去拥有,再也生不出其他想法。
他们所及之处、所到之处,都是一幅色彩丰富的油画。
她想到法国画家奥古斯特·雷诺阿的《阳光中的裸女》,这幅争议颇多的作品现在正珍藏于巴黎奥赛美术馆。
那光能穿透人性,在光的面前她无所遁形。
她只好抱着衣服去关灯,伸手按下开关时连手指的力道都是虚浮的,就像那些罪犯在犯案之后连点一根烟都是颤抖的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在他们作案的过程中没有目击证人,否则她真想杀人灭口,噢,不,是畏罪自戕。
扫了地,又拖了一遍,她才抱着衣服回到楼上。
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腿上竟然有一块淤青。
她对着那块淤青盯了很久,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算了算了,人生就是应该有点疯狂。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有什么不好的?
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她又匆匆下楼准备早餐。
季川对那碗美龄粥赞不绝口,那就再熬一次好了。
事实上,她虽然神清气爽,但是脑袋空空,完全想不出今天应该变着法儿做什么花式的早餐。
在灶台边,那黄蓝色的火焰生生不息,传递出一波又一波的热量来。
那热量让她微微发汗,她给自己的擦汗的时候,手心黏湿的触感又让她想到了季川。
昨晚他的身体也是这样。
“早上好,江寓。”
她被这声音惊醒。
怪她想得入神,连他什么时候下楼进厨房都没察觉到。
“我的早饭呢。”他依靠在门框边,姿势同昨晚一模一样,连问的话都差不多。
“在锅里,很快就好了。”她低着头,突然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