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理性的疯狂(第2页)
“为什么要换手机号?”他的语气又变得阴沉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在三秒钟内思考了自己撒谎还是承认的两种结果,最后还是决定逃避,“你不还是拿到新手机号了吗?”
“答非所问。”季川说。
“你确定要听答案?你那么喜欢自虐吗?”江寓觉得自己的武力值也在逐渐升高。
“我没有那么喜欢自虐,我只是更加喜欢你这张嘴,无论你说出多么残酷的话语也是动听的,像荆棘鸟的叫声一样。不过,荆棘鸟的声音在身体刺入荆棘的时候,才最为动听。”
“你换手机号,就是不想再被我找到,哪怕只是暂时的。或许我领悟了你的意思,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已经给了你充分的自由。我克制自己,把手机锁在保险柜里,我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已经按出了那串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数字。”
“我用最理性的数学,把这串数字拆开组合,让他成为有限的可能。他或许是一个摩斯密码,或许是先哲们留下来的预言,又或许是外星人的接头暗号。”
“阿基米德、毕达哥拉斯、高斯、莱布尼茨、希尔伯特、哥德巴赫、开普勒、克莱因、帕斯卡、拉格朗日、泰勒、费马、柯西、伯努利、阿贝尔…见证了我所有演算的过程,除了你,除了你不在我身边,所有我爱的人都已经悉数到场。”
“当所有的数字都排列在纸上,当我头脑中的公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的疯狂,我开始在纸上乱画乱写,那些数字自己仿佛有了生命,它们开始自己到处舞动,等到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位数学家我无端把它漏掉了,我感到愧疚异常。但当我探究原因,才发现我自己已经成为了他,虽然那只是后人给他加上的无稽风月事,可我却被这个糟糕的故事打动了。”
“那个白发苍苍,成就了心形曲线的老头。”
“至少故事里的他得到过公主的爱慕,尽管事实是他根本没什么凄美的爱情,他只是因为天气寒冷加上过度操劳患上肺炎而死。”
“江寓,你愿不愿也替我编撰一个故事呢?”
…
回到熟悉的地方,回忆就像是潮水,而爱情就是被打翻的小船。
他们自然是没有去夷路路四百六十号,而是回到这间偏僻的小别墅。
为了江湖的安全,她没有选择。
至少她只是失去了自由,外加忍受季川的反复无常罢了。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
季川在帮她搬行李箱,这个时候他并不显得十分瘦弱,更多是精壮。
当她到房里,把背包放在桌上的那一刻,季川就从后面压了过来,像是一堵墙。他轻轻咬住她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呢喃,极尽缠绵:“告诉我,你和林鹤谦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无可奉告。”他越是逼得越紧,她的反骨就越是坚硬。
他惩罚地用力一咬,一只手从背后划下,伸进她的紧身牛仔裤:“我再问你一遍,你和林鹤谦都做了些什么?连回来都是同一架飞机,你们是不是一路上都相伴左右呢?如果我没有在机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告诉我,你在旅行的期间碰到了老情人。”
“哦,不,你何止是不会告诉我关于他的事,你根本就是想要一辈子逃开我,逃离我的身边。你报警抓我,换掉手机号,并企图让我蹲监狱来还你清净,毁掉我来还你自由。你可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一个无情的女表子。我告诉你,你就不应大发善心送我那本漫画书,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在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要在无边的黑暗中给我一点光明呢,既然你已经给了,为什么不一直为我亮着呢?而是要残忍地夺取,让我明知道阳光的美好却还要陷入黑暗。”
他把她从背后抱起重重扔在床上,欺身压上不让她转过身来,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她心痛的眼神,他的负疚感会一点点降低,然后放纵这些天狠狠压抑的欲望。
“你为什么要让我生出那些疯狂的念头?为什么要让我这个上帝的残次品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人类的爱情愚蠢到了头,而我却为着这愚蠢而变得更加愚蠢。”
他脱下她的衣服,把自己埋入她的身体里,使劲嗅她香气扑鼻的发,就像是曾经那些沉醉于虚幻的欢愉,最后变得瘦骨嶙峋的瘾君子。
她光滑的皮肤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
传说古时有含着一块宝玉在嘴里,尸体就能经千年而不腐的说法,而现在的季川,就是渴望永生的将死之人。
他的眼睛泛着细密而繁多的血丝,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整个眼球都在充血,他愤怒的时候,连眼角都会变成癫狂的红色。
不知疲倦,他是在大海上冲击的舵手。征服,只有征服,才能填补他心中一点点的空缺。
而剩下的一大片空缺,是一个巨大的裂痕,是一道壮观的豁口。
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悲,什么才可以填补那空缺呢?
是爱吗?
可是他没有爱。
他只有去乞求江寓的爱,可是她也不愿意给他。
如果那道裂痕、那个豁口越来越大,就会把他整个身体都吞噬掉。
等到这个时候,世上已经没有了季川,上帝会把这个残次品回收回去,然后再造出另一件物品。
“你这个疯子!”江寓挣扎着哭喊,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和自己亲密无间,“我本不会成为一个疯子,是你把我逼成了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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