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白珏听见动静，抱着孩子凑上来。

    吓得她心里已经一激灵，“没什么，就是小宝肚子饿了，我在逗她呢。”

    “饿了？大宝也饿了。”白珏发愁地看着两个孩子，“兄妹俩真是心有灵犀，都饿了。”

    裴鸢然见他愁眉苦脸，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给两个孩子准备了路上吃的，你先抱着大宝，我喂饱了小宝就来。”

    “好。”白珏并未多问。

    他看得出裴鸢然有一些小秘密，甚至连裴家人都不知道，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秘密加身。

    想罢，他抱着大宝走在前头。

    裴鸢然把包在襁褓中的奶瓶拿了出来，一路上都包着，还温热着呢。

    小宝闻到奶粉的味道，小嘴吧嗒吧嗒，一口咬住奶嘴就大口吮吸起来。

    没一会，奶粉见了底，小家伙又能撑上一段路了。

    她又从白珏怀里接过大宝，小宝暂时由白珏抱着，照着刚才的法子，填饱大宝的肚子。

    一路上已经能看到一些难民了，估计也是曲州城南门过不来，就绕了远路。

    衣衫褴褛的人们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到吓人的地步，双眼空洞地看着路过的人。

    “给点吃的吧！”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

    一声声哀求听得众人心里发酸，不久之前，他们也为了食物一筹莫展，只不过他们运气好些，找到了吃的。

    这些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有心软的人，捏着自家的薄饼纠结要不要给他们一点。

    都饿得眼睛冒绿光了，再不吃点东西，就要饿死了。

    裴鸢然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一看到有人有这种念头，她就立刻冲上去，按住那人的手。

    “阿鸢姑娘……”张家小媳妇茫然地看着她，她不是很善良吗？为什么一个薄饼都不舍得给这些人。

    秦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板车上下来，怒其不争地拍了张家小媳妇一巴掌，力道不大，但足以提醒其他人了。

    “路上难民越来越多了，咱们自己都吃不饱，你有多少东西给别人？”

    张家小媳妇愣了愣。

    裴鸢然补充道：“这些人都快饿疯了，一旦咱们拿了吃的出来，他们能立刻冲上来，你信不信！”

    他们就会成为一群饿狼眼里的肉，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张家小媳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错的多离谱，歉意地看了裴鸢然一眼，“是我没想明白，阿鸢姑娘，秦婆婆，对不住了。”

    裴鸢然深吸一口气，道：“没事，记住就行，快走吧！”

    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难民没饭吃呢，要是遇到发了狠的难民，他们还得花点时间纠缠。

    幸好他们没忘了武器，之前缴获土匪的大刀、他们本来就削好的木头棍子，还有菜刀什么的，都被拿了出来。

    那些人只敢盯着他们，却没人敢冲上来。

    走了一路，大家都不敢停下来吃点东西，只能路上悄悄摸出提前做好的薄饼，就着凉白开填饱肚子。

    走了大半天，天都黑透了，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比较平坦，走起来没那么费力。

    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小孩，也会轮流在板车上歇息一会，缓口气儿。

    裴鸢然背着小宝，一路上走在白珏后面，都在观察他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