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出、出事了!大事不好!”
一名小内侍连滚带爬地闯进了大殿,一边高呼着大事不好。
整座大殿里欢快的气氛都为止一静。
所有人纷纷竖起耳朵,去听那小内侍的话。
皇后更是从紫檀嵌金的凤座直起了身子,“为何如此大呼小叫!出了什么事?”
小内侍跪在地上,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奴才,奴才是三殿下身边的人。方才殿下喝了好些酒,如今竟闹起酒疯来了,已经打伤了好些内侍和宫女了。”
嚯!
三皇子醉酒打人!
这样一个消息,显然把在座的千金小姐们震得不轻。
原本三皇子的风评就不怎么样了,现在再添一条黑料……
要知道,坐在这大殿里的,可全部都是官员们未出阁的女儿啊!
三皇子至今还是个大龄未订婚的青年,如今看来,以后想找个皇子妃也难咯!
皇后和太子妃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都划过一丝欣喜。
成了!
等那名内侍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皇后这才威严地命他住嘴。
笑呵呵的太子妃又站出来打圆场,“三皇弟虽然顽劣了些,咱们这儿却是有人把守的,断然不可能让他进来,诸位小娘子们不必多虑。”
几句话之间,她就往三皇子身上贴上了“顽劣”、“醉酒伤人”的标签。
有些人心中暗道,皇后和太子妃这一招,果然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呢。
上首的皇后震怒不已,“他这也不是头一回干出荒唐事了,不行,这回得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下回才不会再犯!”
太子妃连忙去劝她:“母后,三皇弟如今还年幼,也没了母妃管教,您还是对他多些宽容吧。”
皇后蹙紧了眉头,瞪着太子妃:“长嫂如母,本宫知道你素日对几个弟弟们都很是宽厚,但是喝醉了酒就打人的事情,能宽容吗?若是长此以往,惯子便如杀子!”
“他至今还未成亲,以后又有谁愿意将从小娇养的女儿嫁给他!”
太子妃的脸上写满了惭愧,站起身向皇后行礼,“是儿臣错了,还请母后息怒。”
正当婆媳两人一唱一和的时候,下头忽然有道声音出声问道:“那,不知皇后娘娘准备用什么方法让三皇子知道厉害呀?”
话中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众人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昭阳大长公主的长女,与夫婿合离后一直住在娘家的郡主段莹华。
昭阳大长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妹妹,与先帝一母同胞,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她不管是与先帝也好,还是与当今圣上也罢,关系都极为融洽。xしēωēй.coΜ
也因此,她的长女段莹华也破例被圣上封为了郡主,享受食邑。
而段莹华和皇后的恩怨又要往前说了,总之,两人的关系十分不好。
见皇后不说话,段莹华用帕子掩住嘴角,眼角眉梢都是嘲笑,“怎么,皇后嫂嫂不说话了吗?”
皇后按捺住了从心底窜上来的怒气,假惺惺地说:“要不然,郡主与本宫一起前去,亲眼看看如何?”
“也不是不可以啊。”段莹华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说:“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我这三侄儿当真如此不堪,京中还未婚配的小娘子都在这儿了,总不能平白害了人家吧!”
“还不如,今天就让大家看个够呢!”
“啊?”
段莹华的话激起一片惊呼。
让未出阁的小娘子去看一个醉酒的三皇子?
这这这,这也太过不妥了吧!
“当然了。”段莹华扫视一圈众人,傲然道:“不想去的,不去也行,反正往后总会有人被赐婚给三皇子的。”
众人:“……”
莫名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部分人还是跟着皇后、太子妃、段莹华一起,浩浩荡荡往大殿后头去了。
程滢滢则十分担心沈令宜,“怎么去了这么久,令宜还没有回来啊?”
许淑怡眼神微暗,“许是那宫女的手脚慢了些,没事儿的。咱们不如也跟上去看看吧?”
…
“皇后娘娘,就是这里!”
方才报信的小内侍指着影影绰绰坐落在树林间的小屋子,“奴才们怕三殿下再发作起来,于是将三殿下送进了中间的屋子里。”
太子妃侧身问他:“那被打伤的宫女和内侍们,如今如何了?”
内侍低着头说:“奴才方才去报信,旁的就不清楚了。”
“唉。”太子妃轻叹了声,看向皇后,“母后,这些宫人今日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儿臣想请您赐个恩典,让人来给他们看看伤势吧。”
皇后轻轻一挥手,“还是你的心最软,小事罢了,都依你。”
太子妃一笑,那张脸庞越发显得圆润了,“多谢母后。”
此时,小屋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只见他拎着一只茶壶当做酒坛子一般,仰着头将茶水往嘴里倒,涌出来的水沿着他的嘴角、脖颈,打湿了他身上凌乱的衣衫,嘴中还在念念有词。
“呀——!!”
许多小娘子被这样的场景惊得面红耳赤,连忙盖住了眼睛。
皇后没料到三皇子竟如此荒诞,怒声斥责他:“李睿洛!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醉眼朦胧的三皇子仿佛到现在才看见眼前站了一大群人。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骂他的人是皇后。
嬉笑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母后啊……”
三皇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儿臣,嗝,给母后请安了!”
这样的三皇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而瞅准了机会的许淑怡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咦?”
“屋子里头,是不是还有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