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坏。”
“仅仅是这样？”雪之下双目有点儿泛红，姬小路转过头来刚想说点儿什么，却又将话语给吞进了肚子里，他擦干双手，微笑着揉了揉雪之下的脑袋说：“你不是很清楚吗？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说罢，姬小路与雪之下擦肩而过错过身位，他准备要回去了，在他背后站着的雪之下却在这时十分冲动地伸手抱住了他，将额头贴在他后背上，一语不发。
“...怎么了？你该不会哭鼻子了吧。”
“你这种人...我明明最讨厌了。”
“是吗？一开始我倒是也挺讨厌你的...不过现在嘛，倒也还好。”
“我才不需要你评价我什么...只是，为什么...”
“你所渴望的答案，必须有你自己找出。”
“在这种时候你却不愿意出手帮我吗？”
“只有你自己找出的答案，你才不会去质疑它。”
姬小路握住了雪之下环住自己胸腹的手，她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衣物，又在几秒后渐渐松开，一直放松下去，让姬小路能够继续前行。
转过身去，雪之下双目早已渗出泪水，她自己甚至都觉得这有些难以置信，颤抖着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发现是自己在流泪后，不禁低声轻吟道：“骗人骗人骗人...”
“从来没有什么人能一直坚强下去，伪装出来的坚硬外壳总有一天会被打破，我希望你能找到更真实的自己，不再迷茫。”
姬小路伸手搂了搂雪之下，让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哭，她一点儿都不挣扎，就像是冻僵了的猫咪一样，只是偶尔轻轻地颤抖着，发出两声抽泣。
“你要走了吧？”
“确实该走了。”
“搞什么啊...弄得好像我是你的情人一样。”
雪之下缓缓从姬小路怀里钻出来，她揉了揉双眼，虽然依旧有些红肿，但却不再继续流泪了，她抬起头来，对上姬小路那总感觉有点儿在憋笑的眼神后，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我决定了，我要选文科。”
雪之下深吸一口气，十分笃定地向姬小路宣告道。
“不错，其实有趣的是，在中国，高中生们在二年级时就分科了。”
“诶——？那么快？”
“嘛...二年级的你一定会选理科的吧，如果你选了理科，我跟你可能也没什么交集。”
“跟你发生这么多交集对我来说到底是有益还是有害，现在还很难说。”雪之下哼哼了两声，将姬小路给推了一把道：“快回家去吧。”
第286章然而呢，【姬小路·达芙妮】十分狡猾
穿好衣物鞋子打开门，雪之下将姬小路送出门口，他转身离去，却又听到雪之下在说：“呐，姬小路。”
“嗯？”
“今年也请多多关照了。”
雪之下微微鞠了一躬，姬小路微笑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进入电梯，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冬日，这是个令人心烦的干燥季节，乌云如同一张大网一样笼罩在千叶县上空，冷空气窜入富含水汽的云朵之中，让雪花凝华出来。没人去关注雪花下落的速度是多少厘米每秒，只是当空气中有着点点雪花飘散时，心怀某个人的等待者们也纷纷离开了座位，靠向窗边注视着来人归家的路。
“呐，达芙妮阿姨，你说晴人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啊啦~，我只知道他总会回来，至于他在哪里，呜——，他也是个成熟的大男孩儿了啊，麻麻我不能总那么严格地管着他。”
坐在钢琴边如同小萝莉一样的姬小路·达芙妮双手离开了琴键，看向拉开厚重的窗帘依靠在窗边的和纱，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那家伙确实是长大了啊...”
和纱双手抱胸看着渐渐被雪花覆盖的院子，下意识地向手心吹了口气，却将冰冷的玻璃给哈出了一团模糊的白气，她暗自笑一笑，用食指在上面划弄着写下了：Haruto。
“之前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那个啊...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吧，只是，他那边——”
“和纱你或许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但晴人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好几百年前的那个时代了，财团经济时代，某些‘更好的选择’或许会是十分严重的隐患，到了我们现在这个阶段，规避风险还要比拓展业务更有意义一些，当然两方都不能停下呢。”
“...明白了，嗯？您怎么弹起这个来了。”
“因为经常听到晴人在弹啊，所以我也会偶尔弹上这么一曲，怎么样，很应景吧~”
达芙妮一边弹一遍哼着歌词，微微地摇晃着身体。听着这首熟悉的《WhiteAlbum》，和纱好像在玻璃上看到了昔日与姬小路和雪菜同时排练的情景，还有最后一首的《ユキトキ》。
“...たとえ离れていてもその言叶があるから
心から幸せと言える不思议だね
淡い雪がわたしのひそかな想い込めて...”
达芙妮在弹，和纱在唱，她的嗓音虽然不如雪菜那般甜美，但也十分富有特色，在一个乐队里做主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唱着唱着和纱却开始默默流泪，声音也无法再继续保持下去。
“啊啦啦，小和纱这是怎么了？”
达芙妮立刻停止了弹奏，起身来到泣不成声的和纱身边将她紧紧抱住，不过说实在的，达芙妮那个身高抱住和纱，反倒像是小妹妹抱住姐姐一样。
“我没事...真的没事——”
和纱暂时离开窗边，被达芙妮给拉到了她床上坐下，达芙妮将自己的头发侧着放在身边，让和纱靠在自己身上静默地流泪。
“呐，达芙妮阿姨，你为什么要选择结婚呢？”
“嗯~，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
“那达芙妮阿姨在嫁给直人叔叔时，直人叔叔身边是不是也有着不少追逐他的女孩子？”
“这个——，一开始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后来结婚了才知道。”
达芙妮挠了挠脸蛋，提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来，她还蛮害羞的。
“喜欢的东西就要竭尽一切手段去争取吗？”
“你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呢？小和纱。”
“达芙妮阿姨为什么还能跟我母亲保持那么好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