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文和浩文妈一直在客厅里研究地图。孙浩文在地图上时不时地画个圈圈,说:“北京的各个大学我都给圈出来了。咱们就到这些画圈的地方找。”
浩文妈问:“明天一天能找完吗?”
“别说一天,十天二十天也找不完。”
“每个周末出去找,没几个月工夫完不了啊!”
“咱们就在几个重点大学周边找。北大、清华那片咱们都找遍了,应该不在那边。她报考的是人大和政法,这两个学校,明天去转转。”
“中。”
二人正说着,王佳怡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购物袋。
浩文妈迎了过去,说:“佳怡回来了。”边说,她边把王佳怡手里的购物袋拿到手里。
王佳怡换鞋,向厕所走去。
浩文妈把购物袋放进王佳怡和孙浩文的卧室。
王佳怡突然呕了两声,从厕所里出来了。
孙浩文忙问:“怎么了,佳怡?”
王佳怡问:“这厕所什么味儿啊?是不是又把那些洗菜水、洗碗水倒便池里了?”
浩文妈忙说:“用那些废水冲厕所,不是省水吗!”
王佳怡说:“那能省几个钱啊?味儿那么难闻,还怎么用啊?”
浩文妈说:“一天省一把,一年买匹马。”
孙浩文说:“俺娘节省惯了,让她大手大脚的,她不习惯。”
王佳怡说:“我是让她大手大脚吗?我是要过正常生活。把你们老家的生活方式放到这儿,这正常吗?”
说着,王佳怡把一个LV包从购物袋里拿了出来,挂在了衣架上。
孙浩文有些吃惊,他过去看了看包,说道:“你不是有一个LV吗?怎么今天又买一个?”
王佳怡说:“那个都用了一年多了,款式早过时了。”
孙浩文说:“佳怡啊,有一句话,叫节俭就是创收。咱们现在在还房贷呢,该节俭的时候就应该节俭节俭。”
王佳怡说:“孙浩文,我做的可是时尚行业。整个写字楼里都是时尚圈的。我要是没这个包,以后还怎么往那个楼里进?还怎么在行业内立足?”
孙浩文反驳:“时尚圈就一定要攀比啊?那叫庸俗,不叫时尚。”
王佳怡说:“时尚圈就是要攀比,就得背大品牌的包,就得穿大品牌的衣服、大品牌的鞋,大家都这样。”
孙浩文说:“那你就不能超凡脱俗一点儿啊!咱们还有那么一大笔房贷要还呢!”
王佳怡说:“我是挺超凡脱俗的,人家都开宝马、奥迪上班。我以前挤地铁,现在蹭范筠萱的车。超凡脱俗在你这里就是穷的代名词。”
孙浩文感叹:“还是我那单位好啊,大家整天都穿着工作服。”
黄贺奇和任丽一脸疲惫地走进卧室。任丽往床上一躺,她一条腿抬起来,抖了抖脚。
黄贺奇问:“干什么?”
任丽又抖了抖脚。
黄贺奇又问:“你这是干什么?”
任丽说:“别装,你说今晚给我洗脚的。”
黄贺奇说:“我也很累。”
“男子汉大丈夫,不许耍无赖。赶紧把鞋脱了。”
“咱们明天吧!”
“以后,你妈让我干一次活,你就要给我洗一次脚。母债子偿。”
“你今天不是买衣服和化妆品了吗?那可都是刷我的卡。”
“老公给老婆花点钱不应该吗?”
“应该,所以,就不用洗脚了。”
“洗,必须洗。老公给老婆花钱,是应该应分的,母债子偿,也是应该应分的。”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老公?我已经很累了,心疼老公,也是应该应分的。”
“老公,先把脚给我洗了,洗完之后,我会心疼你的。嗯——”说着,任丽抛了一个媚眼,神情妩媚。
黄贺奇心领神会,“行,宝贝。”说着,他拿起洗脚盆,去倒水去了。
贺奇妈和贺奇爸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贺奇妈听到外面有哗哗地流水声,她拧开床头的台灯,穿着睡衣走了出去。
此时,任丽坐在床上,黄贺奇正坐在小板凳上给任丽洗脚。任丽的脚不老实,在水盆里扑打,水溅了出来,落到黄贺奇的脸上。
黄贺奇拿起任丽的一只脚,“你这个淘气包!淘气包!”他边说,边挠任丽的脚心。任丽被弄得很痒,倒在床上又笑又叫。
突然,黄贺奇停止了动作,把任丽的脚放到了盆里。正闭着眼睛笑着享受这份浪漫的任丽觉出了不对劲儿,她睁开眼,惊恐地长大了嘴。贺奇妈那张大脸就在她的眼前。她慌慌张张地坐起。
黄贺奇给任丽擦脚。任丽急忙抢过擦脚抹布,自己擦。
任丽慌慌张张的说:“妈,您不是已经睡了吗?”
贺奇妈说:“我是睡了,被你们吵醒了。任丽啊,脚不会自己洗吗?”
黄贺奇说:“妈,您让她做一次饭,我就给她洗一次脚,这是我们俩的约定。”
说完,黄贺奇端起盆出去倒洗脚水。
任丽说:“妈,您别听他瞎说。以前,我也给他洗过脚。”
贺奇妈看着任丽的脚,脚上涂着红艳艳的指甲油。她又看了看任丽那宽大的哈韩裤子、紧身的豹纹上衣、浓重的烟熏装、怪异的杀马特头型。
贺奇妈说:“任丽啊,你回来的时候,路上没遇到小孩吧?”
任丽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摇头,“没有啊!”
“幸亏没遇到,要是遇到了,小孩还不被你吓哭。”
“妈,我又不是妖怪,哪儿那么吓人?”
“你这身打扮,妖怪见了都得被你吓跑。人不人鬼不鬼的,好看吗?”
黄贺奇走了回来,说:“我觉得她这还差点意思。”
任丽说:“嗯。其实,我还很想在耳朵上打一排耳孔,戴一排耳钉,一定很漂亮。”
黄贺奇说:“你out了,现在最流行的是扎鼻钉,戴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