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一上车，对上的就是一双赤红的眼睛，吓得他抖三抖：“你得红眼病了？”
沈嘉安磨牙：“你给林露接的什么鬼通告。”
经纪人悟了，他哭笑不得地说：“真按照你的标准，她可以不用上综艺了。”经纪人掰着手指头数，“收视率低的不行，工作太累的不行，小鲜肉多的不行，单身汉多的也不行。”
说完，经纪人觑了觑沈大少爷的脸色，心里直犯嘀咕，真不知道林露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
“她一个演员本来就不该跑综艺，”沈嘉安梗着脖子道，“《旅行日记》不是挺好的吗。”
一个主打老牌（重点）已婚（重点）前辈们旅游秀恩爱的综艺。
“原本是不错，”经纪人说，“可这次《闪耀之星》是谭神……”
沈嘉安挑眉：“嗯？”
经纪人机智地改口：“是谭老师……”
沈嘉安：“呵！”
经纪人：“……”
经纪人：“是谭曜。”
沈嘉安努努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经纪人腹诽着艺人的难伺候，接着道：“谭曜亲自向导演组推荐的林露，才促成了这次合作，机会千载难逢，沈总直接拍板了。”
经纪人心说，有本事你和你哥叫板去。
沈嘉安更艹了。
这里面怎么又多了个谭曜！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我也要参演《闪耀之星》，”沈嘉安强硬道，“表演嘉宾，客座导师随便什么名头都行，你想办法帮我加进去。”
经纪人无法理解，沈嘉安现在正当红，各方邀约跟雪花似的源源不绝，什么节目上不了，干什么要上赶着凑热闹，反倒自降身份了。
最重要的是，不好抬价啊！
然而不待经纪人劝阻，沈嘉安又发出了新的刁难：“我也要和林露一起直播，哼，就他简思晴有代言吗。”
经纪人彻底听懵了，沈嘉安代言的可是洗发水，难道俩人要直播洗头发吗！
显然，气头上的沈嘉安根本听不进去，经纪人口干舌燥地劝了半天，全是对牛弹琴。
经纪人只好把这件事放一边，准备喝口水润润冒火的喉咙，结果他端起保温杯，余光只瞄了一眼手机，就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谭曜的经纪人联系他，希望同林露合作直播。
经纪人就这么瞅一眼手机，再瞅一眼沈嘉安，最后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将林露的照片设置成屏幕——
林露保不准走了锦鲤运，他没事多拜拜，总没有坏处。
阿门。
*
说到林露，彼时她完成自己的彩妆模特工作就默默离开了休息室，留简思晴继续和粉丝们“二人世界”。
这个时候助理告诉她谭曜已经到了，作为后辈的林露肯定要去打招呼，于是她径直从一个专属休息室走到了另一个专属休息室。
谭曜喜静，他的门上贴着“请勿打扰”，门外还站了两个保镖，林露都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了，没想到保镖看了她一眼，就直接放她进去了。助理想要跟着一起进却被拦下来了，保镖只说了句“抱歉”，没有多余的解释。
助理识趣地靠边站，小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林露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推开门。
门内，谭曜正在闭目养神，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左腕上的串珠，听到声响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淡色的薄唇轻启。
“你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露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谭曜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了。久到谭曜从一个人风化成了一尊雕塑，而这尊斑驳的雕塑因她的到来而重唤生机。
不过荒谬的感觉很快就被林露抛之脑后了，她扬起营业式的假笑：“谭老师好久不见。”
“嗯，”谭曜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缓声道，“坐。”
林露应声拉开离谭曜最远的椅子坐下，一时无话。
不过她也不觉得尴尬，不知怎的，瞧着谭曜紧闭的双唇，她脑海里总浮现出聊天栏上的“正在输入中”。
谭曜指节轻叩桌面，率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刚拍完宣传照？”
林露回道：“是，我最近没什么行程，就提前来了。”
谭曜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她叠了三层色的嘴唇上，说：“挺好看的。”似乎觉得唐突了，他轻咳两声又补充道，“我说妆容。”
林露摸了摸脸颊，说：“是吗，思晴哥给我画的。”
“思晴哥，”谭曜眼睛一眯，“简思晴？”
林露简单解释了一下直播的前因后果，自动忽略了情哥哥和小露儿的部分。
谭曜听完，语气冷淡了三分：“卸了吧，不适合你。”
系统：【他急了，他急了，他是吃醋了！】
林露：胡说。
这话说的前后矛盾，于是林露总结了一下核心思想——妆好看，人不行。
好吧，咱路人不需要赞美。
系统：【我觉得……】
林露：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系统：【(?．?．?)】
林露顺势站起身：“那我先去卸妆了，谭老师等会儿晚宴见。”
“慢着，”谭曜攥着珠串，眸光低垂，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叫简思晴哥，叫我老师，媒体会传我们不合。你以后也叫我曜哥吧。”
理由很正当，林露想不出拒绝的句子，略略迟疑后，略显别扭地改口道：“曜哥一会儿见。”
谭曜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嗯。”
林露迷迷糊糊地走出休息室，助理立刻迎了上去。
“你呆了好久，聊了些什么？”
林露偏过头，半暖不黄的灯光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淡金色，长长的睫毛仿佛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