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再过去,我特意过和顾丰一起过来的。”
“是吗,人家过来接老婆,一大早,你跟着过来做什么,该不会,怕我和顾丰吵起来吧?”想着昨晚的事,我突然心里发寒,故意这么说。
顾齐把没吸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烟头,悠悠的说,“小四,我是来代顾丰向你道歉的。”
我瞟着顾丰,我也不清楚,顾齐有没有感觉到,我的眼神是卑微的,“何必道歉,人在这里,他自己都不说,就证明了,他觉得,没有对不起我了,不过就是说了一些实话而已。”
顾齐低下头,一时间无言相对,我想,他大抵越来越拿我这厚脸皮没办法了。
“小四,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片刻,顾齐突然抬起头,那般无辜的看着我,换作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是我欠了他什么。
我抿嘴,“顾齐,这个,重要吗?”
“重要。”顾齐说着,又再重复,“真的重人,至少,对我来说,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
“实话说,如果说,你说过的话,我没放在心上,那是假的,可是,顾齐,毕竟,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然后呢?”
“如果你要我把你的话,放在心尖上,把你的想法像我的想法一样,去要求自己,或是去思想,对不起,我做不到,有些话,做得到,就放在心上,做不到,就听听便算了。”
“这个说法,你,还满意吧!”
“嗯,你倒是坦白的。”顾齐幽幽的说着,抽出一支烟,掏着打火机,正要点燃时,他突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烟和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入口袋里。
“下午来尚美把合同签了吧!”顾齐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无力的一句话。
直至顾他们的车驶出我的视线,我才挤出一个哦字,突然觉得,对顾齐有点负罪感,他一心上门想在我这里讨个好说法,岂料,我说出的,没句好话。
但是,除却这样,我不知该拿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顾齐,我已经忌怕给他好感,同样忌怕,他对我产生好感。
林恺锋让我到欧兰美签约的时候,我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过去的,直到被她们热情接待,客户总监和我把合同签下,我都觉得,一切那么的不真实,自始至终,我未见过传闻中的林恺锋。
站在公司大楼,她们都因我同时签下尚美和欧兰美的合同,而情绪十分高涨,看着她们欢言笑语,坦白说,我有一丝压抑。
赵阳阳走过来,身体挨着我的身体,“小四,怎么了,大家都那么开心,你怎么感觉不出开心的。”
“没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合同签下来,突然就感觉有点空悬了。”
赵阳阳似信将信的点着头,“小四,无论如何,这一次,我真的要谢谢你,下一次,我再也不会急功近利了。”
我轻轻一笑,赵阳阳说的是,急功近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赵阳阳和我一样,在海洋都做了几年的策划,我想,她当初之所以出面去拉欧兰美的广告,不仅仅只是,急功近利吧!
“小四,发什么愣,兰姐发话了,今天晚上,我们去happyday疯狂一晚,她请客。”李原原一边咬着三文治,一边兴奋的说,“你是主角,可不许怯场。”
“怎么会呢!”我冲李原原笑着说,李原原算是看透我了,如果不是冲着她这句话,那些买酒寻欢的地方,我真不想去。
我只喝了两三杯的鸡米酒,她们知道,我酒量不好,也没劝我酒,只是,难得放纵的玩,她们似乎都喝得有点昏眩了。
李原原晃着高脚杯,冲着笑,昏沉的灯光下,我看着她泛红的脸,带着几分暧昧,“小四,你正北方向,有个猎屠看着你好一阵了。”
“什么。”我瞧李原原翻白眼,扭过头,洛青端起澄红色的酒对着我晃一下,温驯的笑了笑。
“认识的,我朋友,我过去一下。”
我端着酒过去,碰一下洛青的杯,“怎么那好雅兴,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了。”
“能跑来这里喝酒的,就不是雅兴了。”
“那是什么?”我随口应着,把酒一饮而尽,鸡米酒的度数虽不高,当时喝没太多感觉,但是,对我而言,后劲也挺大的,只要喝了三五杯,明天定是头痛。
洛青转头对着我,狡黠的笑了笑,“你没发现,这一口一口喝的,都是闷酒吗?”
“这怎么能发现。”我站起身,“要解闷,我就帮不了你了,我还有朋友在,先过去了。”
“小四,你也喝了不少,等会我送你回去吧!”
“我怕你喝多了。”
“你是怕我居心叵测吧?”洛青邪意的扯着嘴角。
我轻轻一笑,没有答话,很多事情,我不习惯,也不喜欢,说得太明白。
我才坐下,李原原凑近我,笑意越发的浓,“小四,他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小李,你是在查家底吗?”我不好气的说着,啖了一口酒,没有再喝。
李原原端坐着,“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靠普的人,看来,你也快游上岸了。”
我纠眉,“小李,什么靠不靠普的,你说胡话了,看来真醉了。”
一直没发言的兰姐轻轻的笑了笑,像宠着小孩子一样的看着李原原,“小四,小李没醉,她现在一脑子,就想着苏米嫁入豪门的事,等级真到了那一天,她就知道苦了,婚姻不是建立在金钱上面的。”
“有钱就靠普。”李原原痴醉的说着。
我恍惚间,明白了李原原的意思,坦白说,之前苏米在我面前,开口闭口要嫁个有钱人的时候,我并没那么反感,也许是觉得,苏米过得,也不太如意,便发现,钱是个带着罪恶的东西了。
我娇纵的笑着,“小李,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和他,是苏米安排的相亲上,认识的。”
“哈?”在场的人,包括兰姐同时发出了惊异的叫声,我很满意这效果,揣着小欢愉的心情,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洛青身上,正好和他四目相对,我很快就转开了。
走出happyday,天空漂着绵绵小雨,湿润着空气。兰姐安排着男没有醉意的同事相互送着打车回家,一下子就只有我和她了。
兰姐双手插入上衣的口袋,微微凝眸,“小四,要不,我顺便送你一趟。”
“兰姐,不用了,我和你住的方向都相反,你早点回去陪你女儿吧。”
“那,好吧!”良久,兰姐才点着头说。
我分明感觉到兰姐欲言欲止,“兰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兰姐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又没有说话,我看着她,她是一个刚强的人,如果是工作,她定不会如此难以启齿。
“兰姐,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小四,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话,我说了,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好。”
“我知道。”
兰姐目光含糊了一下,便变得清澈,“小四,兰姐是过来人,兰姐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但是,越是好的东西,你一旦拿捏不好,就会成为一个祸根,祸害的,终是你自己。”
我低眉浅笑,原来,兰姐担心的,是这个问题,我毫不避讳的说,“兰姐,放心好了,金钱的罪恶,我早已偿过,我想,我是不会贪财图安的。”
我突然想到,顾齐说的,卑躬屈膝,自己说不出口,才改口成,贪财图安,或者,顾齐说得,也没错,曾经,为了那点救命钱,我是卑躬屈膝了,可是,顾齐所不知道的是,那是救命钱,顾齐同样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非我所愿的。
兰姐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的点着头,“小四,我一直知道,很多东西,你都拿捏得准,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要不要给你放段时间假,我和公司申请一下。”
“也好,我也想到处走走了。”我微略忖思,“兰姐,我想在圣诞节那段时间,休息一下,可以吗?”
“可以,年轻人,适当玩玩下,是件好事。”
“那先谢谢你了。”我应着,心里没缘由的咯噔了一下,很久以前,有人答应过,陪我去北京过圣诞节的,后来,终不知,是谁对谁食了言。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上,这条夜路,并不安静,安静的,只是我的心。
洛青把车开到我跟前,拉下车窗,对着我调侃的说,“美女,去哪里,让哥送你一程。”
我轻轻笑着,故意向前继续走,洛青不依不挠的跟着我,“美女,哥不是坏人,你就从了哥吧!”
洛青的叫嚷,引得过路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我厚着脸皮,“洛青,你能不能别玩了。”
“我没有玩,是认真的,你说,你一个人打车也不方便,我就长得那么让你不放心了。”
“你扯远了。”我嘿笑着,爬上洛青的车,在众人的观望中,扬尘而去。
“喂,洛青,你今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洛青专注的开车,我受不了这种沉闷。
洛青展笑,“我在做实验。”
“哦?”
“人家都说,女孩子都爱坏男人,我在拿你做实验,不过,好像失败了。”
我一时忍俊不禁,在车上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事后想起来,这未必是一件好笑的事,只是恰好这时,我心情放空,心无一物,所以,任何一件稍微有趣的事,都能点起我的笑点。
笑了好一阵,我才收敛起笑脸,“洛青,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吗?”
“嗯?”洛青拼命的摇头。
“那是因为,你只是坏在样子,骨子里带着一股温雅,就越演越糟糕。”
洛青宠溺般的看了我一眼,“傻丫头,从骨子里坏到表面,那就真的没人爱了。”
我慌乱的别过眼眸,才发现,洛青走的这条路,是详和路,和我住的地方,刚好相反,我也真糊涂,洛青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呢。
“洛青,走错方向了,我住幸福路那边。”
“不错,我带你去个地方,再送你回去。”洛青慢条斯里的说。
“这么说,你真的是拐卖我了。”我坐正身子,说完,我们两人都嘿嘿的笑了。
很快,洛青说的地方就到了,这是一座观景楼,我听人说过,详和路这边,有座五十米的观景楼,以夜景为主,站在上面,仰头是星空,俯首,是成家灯火,甚是壮观。
但是,这些年来,我未曾来过这里,三更半夜来观景,要的,除了有伴,还要的,是雅兴。
我们坐电梯直上楼顶,吹着凉风,看着灯火光明,顿时,有种坐在云端,一览众生小的感慨。
洛青靠在栏杆上,侧身看着我,“怎么样,把你贩卖来这里,还对得起你吧。”
“还好,好久没试过种感觉了,整个人的心情都宽松了。”
“那是当然的。”
“你经常来这里吗?”我侧头,有意无意的问着。
“嗯,也算是吧。”洛青想了一下说,“我每次喝完酒,就喜欢来这里吹吹夜风,这风,会让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拔弄着额发,玩意的笑了下,“既然要清醒,又何必去喝醉,向来,醉就不醒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有的时候,还是要来两杯酒来消遣时间的。”洛青说得认真,“也许和工作也有一定的关系吧,我工作起来,习惯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有的时候,一呆就呆了一天,不知渴和饿,我想,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种寂寞,只是有的时候,还是要适时排泄。”
“让习惯变成自然,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迟早你会困出病来的。”
“那怎么办?”洛青顺着我趣味,跟着我胡扯。
我佯装端倪了他一翻,“病未入膏肓,还有药可救,不过,得自救。”
洛青轻笑,摇着头,轻拍一下我的头,“你这脑瓜子里想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鬼东西,越说越悬忽了,不知道的人,要是听了你这么一通话,没准以为我真的得了重病。”
我咯咯的笑着,“你不是要放松心情吗,那我就跟你胡扯了。”
“这么说,你可是用心良苦了。”
“那当然,做人,要知恩图报,想想怎么回报我吧。”
“你现在不图钱不图才的,我能报答你的,也就只有以身相许了。”洛青睁着双目,半认真半嘻戏,但是,从他坚定的目光里,谁都能看得出,他是认真的,纵然是顺水推舟。
我向前迈了一步,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感受着风的吹抚,然后,淡淡的说,“以身相许,这个恩情太重了,这么算起来,我还得回报你一恩,怎么说,都好像是我自己吃了亏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洛青对我有那点心意,不是我放不下旧情,也不是我故意要为难他,只是,我想,最好的爱情,应该是由朋友变恋人,没有多走一步,也没有少走一步,那样的感情,才能长久,才算踏实,况且,我并没有刻意去排斥洛青,感觉这个东西,它说不来,我也拿它没办法。
洛青没有再说下去,“好啦,醒得差不多少,小四,我送你回家吧。”
“嗯嗯。”我乖巧的点着头,跟在洛青身后,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洛青开车很专注,纵然这样,还时不时扭头看我一眼,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温暖如春的笑。
我微低着头,突然,有点负疚,顾丰不应如此待我,如此温顺的男人,他应该有一个,待他一心一意的女子,而不是在我这里,白耗光阴。
“洛青,其实,我好早以前就没有再接触音乐了,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站在灯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阮小四了,我想,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就应该重新认识我。”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小四,人都是要长大的,你知道吗,再一次见到你,你给我的感觉是,越成长,就越沉敛自持了,冲着这点,你,还是我初识的那个你。”
我张口,本想争辩的,但是,面对洛青这般从容的赞美,我竟然不忍心说下去,沉敛自持,如若不是经历那么多的起起落落,我想,我依然那么浮躁,依然如初。
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家,浮躁得跟跳蚤一样,或者,那样的自己,也不是我所乐见的。
洛青把我送到楼下,下车给我开车门,“小四,希望今晚,也会是你的一个小小美好回忆,愿你好梦。”
“好梦!”
洛青的车慢慢离开我的视线,我深呼口气,抬头看到楼上灯火通明时,悬着的心,有了一丝温暖,唐楚楚便是我这五年来,最恰当的温暖。
酒后天亮,总是避免不了的头痛,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十分刺目,我拉过被单把自己蒙进里面,太阳穴灼痛得烦躁。
手机忽然不识趣的响了,我伸手摸手机进被窝里,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我不耐烦的把手机丢在被窝里,响了几下,对方挂了机,没过一分钟,又再响起,同样是那个陌生来电。
我极不乐意的抓起手机,“你好。”
“呃,小四,还在上吗?”
听到顾丰的声音,我的睡意顿时全无,只是,头痛得,分外明显了。
我把头探出被子,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哦,没有,顾丰,是你啊,有事吗?”
“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过饭。”
“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莫不是,他又打什么主意,这么想着,我无意的,轻皱眉。
顾丰顿了一下,和善的说,“小四,你也别想太多,是这样的,之前苏米不开心,你开导了她,我想表达一下谢意,仅此而已。”
“那倒不必了,苏米也是我的朋友,看你这么一说,倒说得我像个外人了。”话才出口,我的心忽地,凉了一下,有点自讨没趣的玩味,是的,顾丰从来,就把我当外人,也对,于顾丰而言,我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了,即便是苏米的最好朋友,也不是顾丰的谁,要不然,他就不会用心良苦,把我推给洛青了,要知道,他也明白,爱情应和婚姻一致,而非,和金钱并立的。
“小四,你这么说,就是不赏脸了。”顾丰不着痕迹的说着,如果我不是知道,顾丰原意并非与我修好,听着这话,我肯定认为,顾丰是真心诚意的感谢我的。
我垂下眼眸,盯着被子上两朵被揉得已不成样的大荷花,轻声说,“那,好吧,几点,在哪里?”
“我公司这边的米兰西餐厅,知道吧?”
“嗯,知道。”
“下午两点,方便吗?”
“方便。”我简洁如同顾丰一样简洁。
顾丰像突然想起似的说,“要不,我过去接你吧。”
“不用了,哪有去蹭饭的,还要人接送的,我打车过去,也方便。”
顾丰突地笑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是,那笑声,那清晰,那么爽脆,完全发自己内心的,这和平时不苟言笑的他,格格不入。
或者,不苟言笑,只是于我而言吧。
挂过电话,我深吸气,呼气,又吸气,心还是那么躁,苏米什么人,好嫁不嫁,为什么偏偏要嫁顾丰,如果他不是顾齐的堂哥,如果他不是真心祝福陆双怡和顾齐,我想,凭着他这般对我,我完完全全可以不把他当一回事,甚至可以,因为他这么质疑苏米时,趾高气扬的骂他。
顾丰是个有修养的人,他的修养表现于,无论对一个人有多大的憎恨,都不会恶言相对,最起码,他看不起我的时候,还能对我,面对面的轻言轻语,这个,我早就体会到了。
“小四,怎么吃得那么少,不合口味吗?”顾丰给我添上半杯红酒。
我抬起头,冲顾丰微笑,“没有,早上吃了点东西,不是很饿。”
“嗯。”顾丰轻啖口酒,“和你说件事,你不要太介意。”
“呃,说吧,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点着头说,顾丰这开场白,说白了,说是白说,今天他找我来,无非,就是想说这件事的,我洗耳恭听便是了。
顾丰放下酒杯,定定的看着我,却又不似看着我,“小四,你和苏米的事,多多少少苏米也有和我提及过,你俩的关系,我也知道,你们是好姐妹,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做得到。”
“但说无妨,只要是苏米的事,我能帮就帮。”
“也没什么。”顾丰别开眼看别处,目光虽游离,但给人的给感,一点也不游离,“以后和苏米在一起,别老提钱的事。”
我突地睁起双目,缓了一下,才算听明白顾丰的意思,只是,我不太明白,他言下之意,“顾丰,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我也不怕你笑话,自从结婚以后,苏米有事无事,就喜欢买奢侈品,这本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她还喜欢比拼,我实在受不了她那样虚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说,要不是她身边老接触到这些东西,她怎么会这样呢。”
顾丰顿了下又说,“当然,我不是介意她怎么样花钱,那是她的事,可是,你试想,如果你觉得,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你所讨厌的那种人,你觉得,你的日子能过得舒服吗?”
我紧抿双唇,良久,才对上顾丰的双目,“顾丰,你爱苏米吗?”
“当然,当然爱。”顾丰应得毫无思索,这是本能的反应,我本想为自己争辩的,但是,冲着他句爱苏米,忽然间觉得,在顾丰心里面,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米在顾丰心里面,是什么样的人。
我温温而笑,“顾丰,我和你打个比喻吧,你有没有想过一种这样的情境,你很想得到一件东西,但是,因囊中羞涩而不可能得到,但是,别人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那倒没有。”
“没有体会过这种落差的失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感受的,所以,如果你爱苏米,应该多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我把‘穷人’两个字咬了回去,只说,这种人。
顾丰虽懂,但也不至于认同的看着我,我继续说,“虽然不你愿意承认,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是俗人一个,没有伤天害理,虚荣,有的时候只是享受生活的一种姿态,无可厚非,苏米就是如此。”
“小四,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强词夺理?”顾丰纠眉。
我轻笑着摇头,“顾丰,你要记得,你取得是苏米,一个在穷山区里出城的孩子,她不是什么名媛淑女,也不是什么高门后人,谁不希望日子过得好点,你最初看上苏米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娇气吗?”
顾丰温笑,说实话,我头一看到顾丰笑,我也跟着笑了,“看来,你是认同我的说法了。”
“算是吧。”顾丰笑意更浓,“小四,明明是我来找你说理的,怎么反倒像是我给你劝服了。”
“谁劝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日子好过下去,就行了。”我端起酒,用嘴唇沾了一点。
和顾丰分开后,顾丰本执意要送我回家,不过让我拒绝了,今天难得没有宅在家里,就到处走走。
在佳和商场大堂内,一群人聚集在那里,像是在什么热闹,佳和是个大型商场,每天这里的人流都很多,应该不至于放任行人在这里,滋事生非的,我抱着好奇的心走过去,只见张生和一群身体残疾的孩子聚在那里,虽然孩子们身体有各方面的不方便,便是,孩子们脸上的笑脸,阳光而率真。
张生看到我时,朝着我点头浅笑,又继续低头,认真的和孩子低喃细语。
过了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把小提琴托在他的肩上,对着大家微微一笑,骤然拉起一曲舒伯特的《小夜曲》,缓和的曲调恰到好处,让人心弛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