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南岳的闻予烟,萧辞渊和风温岚三人日日警惕,唯恐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
闻予烟白日会去寻姬锋比试,让他使用内力,从而激化毒素,夜里则是接收各方消息,同萧辞渊风温岚两人商讨后续安排。
萧辞渊则是白日出府寻暗一下达命令,回府后待在闻予烟的小院。他的行踪很隐秘,没被人端倪,姬锋等人只以为他待在小院中充当丫鬟伺候闻予烟,倒也没有过多怀疑。
而风温岚白日一直在姬南泽手下,听从他的安排,夜里则同样来到闻予烟此处,将姬南泽那边的情况告知他们。
很快,闻予烟便得到了许多消息,足以让她心下安定。
比如姬锋的武功之强,是因为他的天赋使然,而姬战和姬媚没有特异天赋,只是比普通人聪慧许多,也坏上许多,至于姬莫则是个纯粹的疯子。
有了这些情报,闻予烟敢确信他们在三国的手里翻不出浪。
同时,关于姬锋服药的事,她也知晓了原因。
每年到了这几日,姬锋便会心烦意乱,异常烦躁,脸上的伤疤也会疼到他受不了,因为……当年遭遇的一切,便是在最近几日发生的。
姬锋这几日的沉静也是为了服药,将这段时日熬过去。
闻予烟虽觉着心里复杂,却不得不庆幸时日的赶巧。
只是,就如同之前所言——太巧了,好似一切都是被人创造好的有利条件。
只要她不露出马脚被姬锋等人发现,那么这场决斗,闻予烟等人必赢!
闻予烟心中有所猜想,但因不是时候,只能先全然放下,总归,她和萧辞渊已做好后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不着过多忧心。
在他们暗自行动时,其他三国也没停下动作。
西楚,东宫。
一袭白衣的温润公子面色淡淡,一向温柔的眸子冷漠地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还在张狂大笑,兴奋到面目狰狞,看不出往日的俊朗:“哈哈哈,杨之疏,你就算生来便是太子又如何?!如今你就是个卑贱的阶下囚!我要你生不如死!!”
杨之疏冷声问道:“你也要害父皇?”
“害?”黑衣青年大笑,讽刺地说道:“我要杀了他!”
杨之疏面色沉冷,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杨之览:“如今你已被废,只要老不死的死了,除了我谁还能继任皇位?!”
杨之疏一字字说道:“就只是为了皇位,你便要杀父皇?”
“他只在你的心中是父皇,而我……”杨之览冷笑道:“小时候,老不死的眼里只有你,不论我有多优秀多努力,却不会被夸奖一句!”
“杨之疏啊,我曾经被太傅表扬,可他的眼中只有你的考卷,明明你不如我!凭什么?!”杨之览话说的冰寒,眸中却泛上水雾,颤声道:“还有……我的母妃,她一心一意只在乎老东西,甚至连我都不关心,可是他呢?”
“他只知道看着你和皇后!我们呢?!我们呢?!”
“母妃到死才等来了他!她笑着离开了,可我呢……我一个人了啊,一个人了……”
杨之疏垂下眸,一眼不发。
“我要他死!要他后悔!”杨之览一字字道:“当年我有多期待他,如今便有多恨他!”
“杨之疏,他必须死!”
杨之览不再理会杨之疏,冷声对心腹下令:“太子杨之疏毒害父皇,将他……压入大牢!”
“是!”
杨之疏被人压着,却在经过杨之览时,嘴唇微启:“父皇也很在乎你,太傅的表扬,他全记在心里,骄傲孩子的出色;你在外游历,父皇派人保护;洛妃去世后,他不许任何人说一句闲话。杨之览,他只是……不善开口罢了。”
“闭嘴!你以为我会信?!”
杨之疏轻轻闭上眼,在被押走的前一刻,缓缓吐出口气:“好自为之吧,杨之览,别让自己后悔。”
“绝对不会!”
杨之览看着杨之疏走远,一滴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低声咛喃,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绝对不会后悔!”
不论是杀了老东西,还是杀了你。
忽的,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男童声,是小时候的杨之疏。
他一袭白衣,站的笔直,小小年纪便是一副沉稳之色,眸中满是温柔无奈:“阿览,怎么走路都会摔倒,好笨。”
比他小几岁的杨之览委屈地噘着嘴:“都怪皇兄不牵着我。”
“好好好,都怪皇兄,来,皇兄牵着你。”
“皇兄会一直牵着我吗?”
“会的,直到阿览不需要皇兄为止。”
“不会有这一天!阿览最喜欢皇兄了。”
——不需要!他不需要了!
杨之览狠狠擦去泪水,捏紧拳头,紧到拳头颤抖:“我一个人也可以!不会摔倒!不需要你!!”
话音落下,他转身坐下,脸色埋在黑暗中,看不出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红衣女子走进室内,笑得风情万种,眸光如丝,声音娇媚到骨子里:“哎呀,小览览这是怎么了?舍不得?”
杨之览抬眸,看向姬媚,笑道:“媚姐说笑了。”
姬媚:“很快了,西景帝已经卧床,很快便会没命,届时,我会帮你,所有的反对声皆不会存在,你会在皇位上做的非常安稳。”
“多谢媚姐。”
姬媚:“至于杨之疏嘛。”
“全交给媚姐处置。”杨之览说道。
“很好。”姬媚掩唇轻笑,看向镇国府方向:“接下来便是……闻予霜。”
……
东罗金銮殿。
东罗三皇子罗英指着罗宴,咬牙切齿道:“所以他罗宴根本不是父皇的子嗣!”
罗宴眨了眨眼,又嘻嘻一笑,在这庄重的朝会上极其突兀。
皇位上的东恒帝接过太监呈递上的各种证明,沧桑浑浊的眼仔细地看着每句话,越看眼神越发冰冷,连带着整个大殿都宛如被冻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东恒帝看向依旧笑嘻嘻的罗宴,一字字问道:“你的父亲是谁?!”
罗宴笑眯眯的:“我也不知道啊,这不第一次听说我另有他爹嘛。”
东恒帝狠狠一挥,将纸张全部甩给罗宴,怒道:“你自己看!你母妃和侍卫通奸!简直是个婊子!”
罗宴笑容不变,眸色却冷到可怕,对上东恒帝的眼眸,一字一顿道:“劝你好生说话!”
被这神经病一盯,东恒帝背脊瞬间窜上一阵寒意,但一想到自己带了那么多年帽子,还将这野种封为了太子,他便怒不可遏!
“废除罗宴太子之位!将其压入大牢!”
罗宴眯着眼,笑眯眯的模样像是根本不在乎:“皇帝,你可要三思而行哦。”
“放肆!”
罗宴不再搭理他,将目光放在罗英身后的魁梧男子身上,扬唇一笑,也不需要人押,老实地跟着走了。
姬战看着罗宴的背影,心中暗道:你可再也出不来了。
……
北冥皇宫。
黑面具男人淡淡地看着对面两人:“如何?”
北冥太子:“已经确定楚珩重伤昏迷,不足为惧。”
“萧辞渊如何?”姬莫问道。
“他现在正忙着和闻霄周旋,没空搭理楚珩,他毕竟是中立一脉,不关心皇位归谁。”
姬莫冷笑:“等他关心的时候,也就晚了。”
太子嗤笑:“阁下,可否开始行动?”
“开始吧。”姬莫淡淡说道:“将楚珩拉下来!软禁萧辞渊!”
“是!”
一时间,三国的情况都不太好,但谁又知道,这是否会是那钓鱼的钩?
为了钓鱼只能先深入水下,可一旦钓上,便很难挣脱,也不会允许其挣脱!
……
这段时日,天下混乱的程度足以让世人惊叹,心中忧虑。
西楚太子杨之疏毒害西景帝,太子被废押入大牢,西景帝中毒昏迷,危在旦夕,同时常年游历在外的杨之览成为西楚的支柱,处理各项国家事宜!
东罗太子罗宴并非东恒帝子嗣,同样被废太子位,押入地牢囚禁。
北冥才夺嫡成功的三皇子楚珩被刺杀,重伤昏迷在床,北文帝苏醒,太子卷土重来,而定王萧辞渊则被西楚镇国大将军闻霄和东罗边境龙将军联手压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