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痛突然停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他匆忙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右眼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右眼的眼珠子不见了。
掰开右眼的眼皮看来许久,还把手指头伸进去,空荡荡的,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啊……”惊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整个宿舍楼的灯都忽明忽暗起来。
在寝室翻遍了所有角落,连垃圾桶都被翻了出来,都没有找到他失去的眼球,被吓到的他想去医院,又想起自己身上没钱。
找了董事长预支了工资,跑去医院检查。
做个CT和核磁,都没有发现异常,一个眼科的专家告诉他,在他的眼眶内并没有发现伤口和血管,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先天的右眼缺失,也就是天生的残疾。
可他明明几个小时前右眼还好好的,想专家说明了情况,连眼睛被黑色卡片袭击都交代了,但医生却建议他去神经科看看,怀疑他精神有些不正常。
镜子里独眼的自己,搞得他自己也不自信了,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真成出现了问题。
去了精神科,医生听了他的诉说,怀疑他有妄想症,因为没有家属可以通知,于是叫来了精神病院的医生,把他直接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以为只是转院治疗,看到精神病院的名字,他才警醒过来,这是要把他关进去啊,监狱里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他突然害怕起来,大声喊着自己没有精神病。
这里的医生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自然不会把他当回事,四五个人壮汉拖拽着他往精神病院里走。
江鳄大急,奋力挣扎,可对方人太多,没能逃脱,一时僵持住了。
看到更多的穿着很白大褂的人冲出来,江鳄大怒,黑洞洞的眼眶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拖拽他的医生,一个一个都大叫起来,拼命捂住自己的眼睛,鲜血从他们的指缝里流出,样子又诡异又吓人。
在刚跑出来的医生慌忙上前查看同事的状况,才一接触,自己的眼睛也痛得哇哇大叫,血水止不住流出。
看着满地都是打滚的白大褂,江鳄自己也被吓到了,连连后退,看到有人朝这边围拢过来,慌得转身就跑。
周朴这边开始慌了。把口袋翻过来再翻过去,看着口袋上一条细长的切口,心中暗呼糟糕——潘多拉的名片不见了。
这可是传说级的道具,要是坏人捡走,并使用了,那将会是一个恐怖的灾难,当初金贵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惜消耗神识对附近的走过的路段进行地毯式搜索,却始终没能找到,心里越来越担心,只能安慰自己,就算黑卡被人捡到,也不知道使用方法,不一定会有事的。
精神病院这里彻底乱套了,眼睛流血到底的人已经多达三十人了。
他们大多是医生,也有一些是看热闹的路人,只要靠近接触到流血的人,自己的眼睛也会跟着流血。
倒下的人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从路过的外卖员到赶来调查的警察无一例外通通中招。
变成了重大的群体性案件,最终在封锁了附近几十公顷的区域,穿戴三层防护,背着氧气筒的大白进去,才算止住了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医生并没能搞清楚具体的病因,只能当成某种细菌或者病毒的传染病。
甚至医生少穿一层防护服,露出一丝缝隙,甚至隔着严密的真空隔层玻璃,盯着患者看久一点也会被传染。
医院几次差点全部沦陷,需要从别的医院调人过来,采用最严密的防护措施才能勉强维持住。
从它传播的速度和发作的频率来看,直接定义成了甲级。
于是疾控指挥部又发布了新的命令,将封控范围扩大到整个小区。
同时号召其他地区的医生和护士过来支援。
让医院的医生头疼的是,这病不但有超强的传播力,而且难以治愈。
最初的几个患者情况最严重,已经失去了视力,看不到任何光线。
后面被传染的那些人稍微好些,只是视线模糊,但也同样流血不止。
不管打入多少药物,都不能凝血,好在流血的速度不是很快,用输血的方式还可以维持。
但长此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必须找到病因,理解病灶的原理,才能真正治好。
江燕儿医生虽然不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但对于如此古怪的病症,也是充满了好奇,主动申请调查研究病例。
经过多方试验,虽然还没找到病根,却也收获了不少第一手的资料。
譬如这种新型的传染病,不仅可以通过血液、体液接触传染,还能通过飞沫等呼吸道传染,甚至变态到了通过光线传播。
光线传播这个发现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医学观念,起初连他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因为防护服穿戴得不够严密,导致了细菌入侵。
但经过她亲自试验,隔着双层的真空玻璃层,又有三层防护服、防护眼罩的保护,只要盯着患者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三分钟,就会被立刻传染。
可能是隔得远,她受到伤害还算轻微,视力下降了一些,看东西变得模糊,看到的事情变得鲜红一片,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黑色的阴影。Xιèωèи.CoM
眼角刺痛,干涩易流泪,但流出的并不是眼泪而是血液。对着自己身体边实验边治疗,发现维生素并没有缺乏,没法通过补充维B、维C来阻止出现。
被隔离的她很是痛苦,习惯了每天忙于手术的她,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变得无所适从,视力的每况愈下让他为自己的前途十分担忧。
作为一个心脏手术专家,视力的好坏直接决定她将来能不能再上手术台。
而且作为内部人员,他知道高层有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短时间内没法解决掉这个传染病,那就会考虑解决掉传染源。
将所有病患集中隔离,并让他们知道死亡是其中最后一道防线。
本身作为医生,作为最了解这个血眼病可怕的几个人之一,她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现实残忍拒绝父母亲人的探视。接着写好了遗书,写下了患病的症状和心得,当然这个都不敢传出去,只是默默藏在枕头下面,希望可以给后来者一点启示。
周朴是在搜查黑卡的事情了解到江医生的情况的。
作为朋友,周朴担心她的安危,但对于这种恐怖的新型传染病,心里也充满了忌惮。
他对鲜血很敏感,他敏感地察觉到患者那流出的黑血让他完全没有食欲,里面充满了诡异阴冷的力量,让他也有些忌惮。
相比他自己被传染,最让他害怕的是,这种病症会经过她传染给更多人,包括他的亲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