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无怜非常有底线,她并不会做出任何主动撩拨颜鹿的事情,不然鹿小姐觉得自己绝对是招架不住的。
再加上只要减少类似今天这种事的发生,她和顾无怜,应该可以非常和谐地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吧?
漫长而平和的安宁中,顾无怜与颜鹿的关系……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
第四十八章——新的波澜
某处高楼的天台。
老旧的铁门在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神色阴鸷的男人踏上楼顶,环视四周。
他……赫然就是那个被顾无怜第一次逛街时逮到的家伙。
“在上面。”
上方传来的声音让他霍然抬头,跟他约定好地点的那家伙正盘腿坐着,低头看他。
“气色不太好啊。”坐在上天台屋子上面的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还撑得住不?”
“你被警局的人咬着死追不会比我好到哪去。”男人吐了口口水,“你也是不怕死,敢在这个时候联络我。”
“关键时刻,行非常事嘛。”
青年不大在乎地说道:“你觉得你这边吸引了多少警力?”
“不多不少。”男人皱起眉,“他们似乎有所警惕,察觉到了我们是在设计什么。”
“能进军警体系参加第一线刑侦,有哪个是吃干饭的?”青年双手撑在身后,“能完全把黑绣刀的人吸引过来吗?”
男人摇头道:“还不够,最多只会派些人手过来,我没有那个分量。”
“那可不行啊……”青年喃喃自语,“总部那边可不能被黑绣刀的人干扰到。”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男人面色阴沉地握紧拳头,“你要是有胆子,就把自己的身份暴出来,如果黑绣刀的人知道旱魃来了君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被称为旱魃的年轻人叹息道:“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君弥市卧虎藏龙,我得罪的人太多,要是真的露面,不用君弥市警方,别人周遭的人都会想办法把我弄死。”
“……那你说怎么办?头儿把你叫来,总不是为了发牢骚的吧?”
“别急。”旱魃呵呵笑道,“龙伯已有定计,只是如非必要,就大可不必执行他的计划而已。”
“可惜……君弥的警方的确有些水平。再加上你说黑绣刀不一定派主力来这,那就不得不采纳他的计划了。”
听到“龙伯”这两个字,男人神色一肃,“我该怎么做?”
“协助君弥市警方逮到你的那个修者,你还记得吗?”
“……你说那个小姑娘?”
男人本来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这我可忘不掉。”
“小姑娘?”旱魃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能小胜骆龙一筹的小姑娘?”
“……”
看着呆立在原地的男人,旱魃悠然出言道:“这个小姑娘在大夏学院和骆龙打了一场,明面上略胜一筹,而且……她的名字还是顾无怜,硬不硬?你没横死当场运气是真的好。”
脸色铁青的男人生硬地问道:“龙伯的计划是什么?跟这人有关?”
“当然。一个第五能级的修者出事……你觉得黑绣刀那边会作何反应?”
“出事?”男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旱魃,“君弥里头所有成员绑在一块都不够她杀,你最多也就逃个命,拿什么东西让她出事?”
“所以说,你们也就东躲西逃的本事,多动动脑子啊。”
旱魃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随手丢下。
男人接住照片一看,皱眉问道:“这人是谁?”
照片上是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身材窈窕,眉眼如画,是个十足的美人。
“这是那位顾女士的……侄女。但组织里头没查到有关他们的更多情报,但有一件事非常明显——对于这位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人际往来的顾女士来说,这个叫颜鹿的女人……一定比什么都重要。”
“……”男人捏紧照片,低声说道,“妈的……疯子。你们确定那个女的不会发疯?”
“发疯不是更好?”旱魃反问道,“君弥市的彻底混乱才能将一直追踪总部的黑绣刀吸引过来,哪怕她忍住没有乱来,这样的行为也会吸引他们起码八成的注意力。”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们去绑架第五能级修者亲人?’,不仅仅是这样的疑问,第五能级修者的分量和意义,更会让他们迅速将目光转向君弥。”
旱魃看着低头不语的男人,并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淡然道:“这个女人虽然是太学府毕业,也练过几手,但毕业后就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抓起来不会有什么难度。我们可以挑顾无怜去大夏学院讲课的时候动手,最大程度延缓她得知消息的时间。”
“之后,就是你们祟鬼最擅长的事情了——带着她东躲西藏拖延时间。务必记得,万万不可对她动手。”
“呵……”男人冷笑道,“倒是给了我们一份十死无生的差事。”
虽然这样说着,他的语气却没有什么愤怒怨怼,那份好像全然不在意自己性命的决意,并不让人感到敬佩,反而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我这边的活也不简单啊。”旱魃叹了口气,“跟你对比,算是九死一生吧。”
“你也有事?”
“我总不可能只是过来传句话的。”
青年耸了耸肩:“龙伯一向会做好几手准备,只是我们在君弥的资源有限,时间也异常紧迫,现在也就只能做做两手准备了。”
接着,他丢下一张信封:“里头有颜鹿的日常行程,等到了顾无怜取大夏学院讲课的那天我会通知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做好准备。”
男人接下信封后沉默片刻,沉声开口道:“越死换天。”
旱魃也收起了轻佻神色,他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晴空,轻声呢喃道:“弃命屠龙。”
君弥市警局,凌晨两点二十三分。
凌安揉了揉太阳穴,抓起左手边的速溶咖啡撕开,把咖啡粉倒进嘴里,硬是绷着青筋,咬牙切齿地不停咀嚼起来。
“顶不住了?”陈司端着咖啡走到他身后,一手撑着桌子,起凌安写的案情分析来。
“陈哥,不是我说。”
青年锤了锤额头:“咱刚干完一票大的,转头又来这么麻烦的事,不太好吧?虽然说奖金确实不少……但我真想放个假,文家那案子办完我都快累死了。”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陈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还有我跟你一起呢吗?而且这什么越龙的人……也的确是在我们负责办案的时候逮到的。”
“我也不是发牢骚。”凌安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就是这……难搞啊,唉。”
“难搞的案子搞定了才有分量。你小子是想进特别调查组的吧,一年下来连着两个够分量的案子,别人想凑上去都没机会呢。”陈司抿了口咖啡,“不过这案子,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