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全世界唯一的灵植栽培者!不过好像本人不太喜欢出名,所以社会上有关她的消息很少……但不代表人家不厉害啊。”
苏梦川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道:“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灵植……栽培者。”
重复着这五个字的顾无怜,神情颇为惊讶。
她在这个时代重生后,从来就没没有看到过哪怕一株灵植,哪怕是最普通的,只是能够吞吐提纯元灵的灵植都没见到过,倒也十分符合现在这末法时代的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想到竟然还存在能够培育灵植的人,九华可还真是……人才济济。
也难怪华河的环境这么好,除了本来条件就很不错以外,想来这位桓局长在其中也有莫大贡献。
顾无怜对此颇为满足,在她眼中,愿意将自己的力量用在发展民生民事上的修者,都是好修者。
“而且而且,我跟你们讲个大秘密!”
总是知晓这种怪奇轶文的苏梦川竖起食指,用非常玄乎的语气说道:“这个桓长青啊,她在当年……可是竞选过首长的!”
“噗——”
刚拧开瓶罐还没喝半口的颜鹿,直接把嘴里的水喷向苏梦川的脑袋,好在狗狗川身前及时竖起壁障将水挡住。
顾无怜轻轻挥手撤掉屏障,同时无奈地顺了顺颜鹿的腰背:“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小心点。”
“不是……咳咳……谁让这丫头在我喝水的时候说这种事。”
大姑娘颇为狼狈的抹了抹嘴角,瞪视着苏梦川:“诚心逗我是吧?”
“才没有!”狗狗川直呼冤枉,“桓长青真的有提议竞选来着,只不过她一来没底蕴势力,二来也完全不懂政治……所以说是说想去竞选,其实直接就被无视掉了。”
“又没政治底蕴又没政治素养,还想去坐那个位置?她认真的?”
“哎呀,毕竟人家厉害嘛。”苏梦川耸了耸肩,“灵植这东西除了靠碰运气,就只能从她那里买,这可不就有底气了,不过……”
她脑袋一转,又满脸崇拜地看向季离情:“离情姐也厉害!一点都不怵的!”
“……只是必要的提醒。”
被一个可爱漂亮元气满满的姑娘,用那种期盼而敬佩的眼神看着,就算是冷淡如季离情,也招架不住给了回应,她微垂着眼眸轻声道:“有关修者的任何原则性问题都绝不容许动摇,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而已,假如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我会回去申请启动对华河修管局的调查。”
“好,好强的行动力!”苏梦川大震惊。
而颜鹿则是撇嘴说道:“被你这么一搞,人家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会让下面的人收敛了。而且啊……你真觉得,这么说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么?”
季离情的脑袋微微偏转,不在顾无怜身上有半点停留,与颜鹿对视。
“颜小姐,此话怎讲。”
“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声称自己有秘密任务,大张旗鼓地打电话给她,叫她好好调查修管局内部的问题,她会怎么想?”
颜鹿发挥了向来敏锐的思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刚才的话,就差把‘我要来查你了’这五个字塞进她耳朵里了,怎么听怎么像让她乖乖就范的阳谋。”
“……我最后只是提醒,在此之前,是为了自首——”
“所以正常人会搞这种自首吗!”大姑娘极其大声的吐槽道。
苏梦川挠了挠头,选择站在自己小姨这一边:“其实我要是只听电话……也的确不会信的啦。”
“把你之前说的话全都当作示威才是正常的,尤其是那句‘你可以去联系首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如再去踹她办公室的大门来彰显一下你的威严?”
颜鹿虚着眼睛,她明明记得季离情的脑子其实很好使的,在很多事情的抉择与判断上,有着非常惊人的敏锐嗅觉与足够凌厉的坚毅心智,难不成心结对她的影响已经大到降低智商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这个人真的就是把这两件事看重到了这种地步。
大姑娘再看了眼若有所思,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她意思的季离情,心中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多半就是这样了】
季离情并非不会思考她的话语会引发什么歧义,而是“擅自挑起修者私斗”和“修管局渎职”这两件事对她来说,重要到不该再话心思去做什么言辞上的修饰,第一时间向对方陈述清楚真实情况,才是纯粹的第一要务。
“假如,桓局长真的把我的话语当作什么挑战了的话……也无妨。”
女人原本寂然淡漠的眼神在一瞬间有如锋刃,甚至能让人产生肌肤刺痛的错觉。
“没有问题的人自是岿然不动,而倘若她真有动作,就说明华河的修管局确有问题,并且是……自上而下。”
颜鹿张了张口,本来还想说你是不是不打算继续在体制里混下去了,这个什么桓长青来头这么大,她一张嘴你个混体制的本事再大也没辙,可脑子一转,想到那个谁势力大归势力大……但想想季离情这人,有什么人在撑腰啊?
那还能有什么人?季离情要是真在别的方面受到了压迫,哪还需要她自己去查什么东西,自家那绝对忍受不了这种事的姑姑,百分之百当场就重拳出击了,一拳下去,别管对面是谁,能剩两把灰都算她厉害。
这么一想,颜鹿也懒得提醒季离情,反正横竖都不可能出事,让她自己作去算了。更何况就算提醒了,这家伙也绝对不会领情。
“好啦好啦,出来玩,不要聊这些有的没的。”
顾无怜轻轻拍了拍颜鹿的手腕:“去换衣服吧,都是汗。要我用法术帮你清理一下身子,还是自己去河边拾掇一下?”
颜鹿眼眸微亮,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百零八个这样那样的方案,刚想开口,就听见一身负重块的季离情,朝她自己的帐篷走去时所迈出的沉重步伐。
“……”大姑娘张了张嘴,悄然瞥了眼自己的姑姑,不出她所料的,白发女孩的视线正越过她的肩头,打量那坚强却孤独的背影,眼中的忧虑显而易见。
“就……麻烦姑姑用法术吧。”
她心中无声叹息,但在顾无怜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扬起笑容。
说实在的,颜鹿其实很想两拳放倒季离情,骑在她身上揪着衣领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和自家姑姑说的。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姑姑更真心实意的关心你,更能包容你的一切问题,更能抚平你任何不安的人吗?
但在这么烦躁着的同时,颜鹿的心中,也同样怀着几分沉寂与茫然。
她知道季离情对自己姑姑的感情绝对不浅,也不认为……季离情会想不到她能想到的,季离情的对顾无怜的态度跟她相比会差很多。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自我折磨到这个地步,季离情。
女人掀开帐幕,那浑身上下挂满了的配重块,在一个恍惚间,似乎变成了沉重万分的镣铐,她掀开幕布的动作好像都会带起锁链的鸣响。
……真是令人不快。
同样转回头看了眼季离情的颜鹿收回视线,而顾无怜已经为她清理完了身上的汗水,轻拍了下她的腰肢:“好啦,换衣服去吧,今天午饭打算吃什么?”
“唔……我想想。”
回过神来的颜鹿抚摸下巴:“要不我们去整点野味怎么样。”
“这个好!”苏梦川高举双臂,“我要吃烤兔子!”
顾无怜看着短发少女的雀跃模样,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言道:“那就吃野味好了,等阿鹿换好衣服,我们再休息下,就去抓野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