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泊简遇到了上官鹤一。
他们已经许久没见面了。
这个院子并不算大,泊简他们住在前方阁楼,而其他人,也就是上官鹤一与朝宁移往后方院阁。
自泊简醒来后,也只见过一面匆匆赶来的上官鹤一,还没说的上几句话,便被一个通报的仆从给唤了回去。
一身朴素的烟蓝色长袍,便无再多的绣花纹路的上官鹤一,手捧着一个夹匣,步履匆匆。
但在见着泊简之后,他的脚步犹如停滞住了一般,目光忪怔。
“泊简,姑娘。”
泊简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夹匣,随后看向上官鹤一,道:“上官公子。”
“你的伤如何了?”
“您这是要去哪?”
两人同时开口,泊简顿时缄默。
上官鹤一垂下的睫羽轻颤,无声的落寞弥漫在他的心口。
泊简疏离的语气无疑让他控制不住的多想。
“送些典籍去阁楼,许久不见泊简姑娘,倒是不知姑娘的伤势是否好转?”
上官鹤一整理好情绪,带着关切的语气看向泊简。
“多谢关心,已经差不多好了。”
泊简顿了顿,随后又道:“公子急的话,还是先将东西送去吧,待有时间,去前院阁楼寻我寒暄也不迟。”
“怕是没有时间了。”
上官鹤一声音低沉,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涩。
“嗯?”
泊简没理解这句话后面的意思。
“没什么,近日有些忙,想着恐怕无法再空出时间去寻泊姑娘了,现在与姑娘在这相遇也算是意外之喜。”
上官鹤一微微颔首,从腰封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瓶。
“从姑娘把我救出山崖后,在下每每想到泊姑娘手心的伤便是一阵心悸。这药虽没陆大夫那些治伤的好用,却是宫中小主们祛疤的灵药。”
泊简看着手中放置的玉瓶,有些许的诧异。
他应当是不知道会在此处偶遇她的。
将药放在泊简的手心的上官鹤一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的肌肤。
凹凸不平的粗粝之感划过指尖,连心头都泛起了痒意。
随后是一阵压抑的怜惜与难受。
“泊简姑娘,该是疼的吧。”
叹息声从上官鹤一的口中溢出,他的眉眼垂下难受的弧度。
定定的注视着泊简。
泊简只稍一想便知道上官鹤一说的是什么,她摇头道:“或许。”
习惯了杀戮与受伤的暗卫对于疼痛习以为常。
泊简神色淡然,转移话题道:“多谢公子的药,我也该回去喝药了。”
或许不久之后是敌对的关系,在未确认关系之前,泊简并不想与对方有过多的交往。
披散的发丝被风带起,纤细的身影要消失在眼前,犹如九天的谪仙将要乘风归去。
“泊简姑娘!”
上官鹤一唤了一声,想要上前的脚步止住,在泊简微微侧颜后,捏紧了指节。
他的气息变得平缓,世间所有的柔情似乎杂糅在他的眸中。
“听说岳娄山的梅花要开了,待一切平定下来,姑娘可否与鹤一去瞧雪山寒梅?”
他自醒来后,接触了陆言卿与朝宁,也知道自己搞了一场乌龙。
泊简姑娘,是个还未婚配的女郎。
男子相邀女子,便当是隐晦的表白心意罢。
显然泊简是不明白的。
也未曾有人教过她这些。
所以她道:“有机会的话。”
若他并没有在争斗中死在自己手中的话。
并不算是被拒绝的罢。
没有得到肯定答复的上官鹤一微微失落了一下后,便又整理好自己情绪。
他看着一袭白衣离开的泊简,直至那抹清绝的身姿踩着枯枝消失在眼前。
深秋的景色愈发的萧条。
被陆言卿揪来做甜食的越泠鸢不情不愿的揉着面。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这家伙胃口为什么变得这么大,每次做的甜食,起码是以前的两倍才让陆言卿满意。
本来她还打算着剩下一点拿去给最近经常来府中的那个三皇子那表现一下自己。
毕竟那些原主和原主姐姐会的琴棋书画她一个现代人哪会这些讨好男人的东西,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原主那大姐总是被父亲唤去三皇子面前露脸。
这种自己瞧上的男人被别人看上的危机感令越泠鸢看原主的大姐和父亲哪哪都不对劲。
原主父亲明知道三皇子对自己有意思,毕竟之前他可是在李小姐宴会上夸赞自己的诗,如今喊大姐去做什么?
还有原主大姐,明明知道她对三皇子有意思,还跟自己妹妹抢男人,也是个心机白莲花。
想到这,越泠鸢有些气闷。
这些古代女人,不抢别人的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还好,还好她不只有三皇子……
越泠鸢看了眼在一旁学着她做糕点的陆言卿。
陆言卿还在专心致志的做着面点,听着一旁越泠鸢突然开口道:“言卿,那个你还有没有之前那个会起疹子的药啊?”
“你要那个做什么?”
陆言卿神色冷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这不是为了防身嘛,你忘了,上回我差点被流氓占便宜,虽说有你在,但要是下一次我自己一个人,想着起些疹子也好吓住他们。”
越泠鸢神色划过一丝不自在,但她很快用谎话应付了下去。
她只是,只是想下次原主大姐阻止她去找三皇子的时候用一下,算不得故意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