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朱厚照。
改土归流是你说的,现在你又说不好了?
“父皇,土司造反的根源就是朝廷把他们惯的。”
“他们都是世袭的,在当地很有权望,贸然的改土归流势必削弱他们更大的利益。”
“这和逼着他们造反,没啥区别。”
“嗯,说的很有道理。”
弘治皇帝点点头,其余人也是一副听取高见的模样。
“所以,平叛要继续,但先不要说什么改土归流。
平叛结束,杀一批放一批,震慑住那群土司。
先从群众下手,用既得利益离间土司和土民。
比如,给他们分粮食、分盐、分田产等等。”
“严令李文旭约束好手底下的人,答应分多少就是分多少,凡是有从中捞钱的,直接砍了。”
“让那些土民们潜移默化的相信朝廷体恤他们的疾苦。”
“岭南的土地多在土司的手里,土司对土人的压榨比咱们中原还严重。
找几个不服教化的土司,用“打土豪劣绅”的名义把他们砍了,把他们的田地分给土人。”
“让当地的土人知道,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田产,离间计也就成了。”
“剩下的土司,给他们嘉奖,给他们高官厚禄,调离岭南。
是京城还是山东都可以,别给他们实权,足够养老就行。”ωωω.ΧしεωēN.CoM
“只要岭南之地没有了世袭的土司,所有土地国有了,打土豪劣绅,也就能演变成了改土归流。”
用土司的田产去安抚土人……
所有人都看向朱厚照:小子,你很阴险啊。
各自沉默思索了很久,弘治皇帝看向众人,“众爱卿,觉得太子的计策如何?”
“父皇,这还用问吗?”朱厚照抿抿嘴,“我说的比较含蓄比较仁慈,真做起来的时候,阁老们一个比一个心黑手狠。”
“……”三阁老:槽,刚特么要夸你,你就说这样的话?
谢迁缓缓开口,“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的计策能成功。百姓才是一切的根基。土司无非就是利用世袭的威信统治土人,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百姓吃饱穿暖,没人会选择造反。”
其余人也是齐声附和后,全都看向朱厚照:太子可为人君,大明朝还不算是后继无人!
三阁老和马文升眼里对朱厚照的敬佩,弘治皇帝看得出来。
不知不觉,眼睛竟然红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朱厚照将来扛不起整个国家。
现在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儿子长大了,更懂事了。
再想想最近朱厚照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接触到了李牧之后才发生重大转变的。
嗯,好贤婿,就是不一般。
对着谢迁递去一个赞赏的神色,表示谢迁看人也很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他们一家子没对李牧表明真实身份,谢迁提议让李牧给朱厚照做伴读这件事也就算是拜拜再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厚照离开了文华殿,直奔诏狱。
临近天黑,何鼎也被放出来了。
张家兄弟准备了八抬大轿,把何鼎给请出来的。
何鼎是拒绝的,但张家兄弟说了,这是皇帝和皇后的死命令,要是不做轿就打断她们俩的狗腿。
何鼎也很无奈,正准备上轿的时候,看见了朱厚照和刘瑾。
“殿下,老奴何德何能,让殿下亲自过来?”
何鼎感动的想哭,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给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急忙伸手托住,“大伴,你受苦了。”
“谢太子殿下从中周旋。老奴见过衍圣公,全都知道了。”
何鼎终于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一个太监入狱,大明太子亲自从中周旋,这辈子值了。
“大伴,他们没对你用刑吧?”朱厚照边问边掀开何鼎的袖子,“谁对你用刑,你就告诉本宫,本宫杖毙了他们。”
“没用刑,老奴一切尚好,谢殿下挂念!”
“那就好。”朱厚照看向刘瑾,“给大伴掀轿帘!”
刘瑾屁颠屁颠的走过去掀开轿帘,朱厚照目送何鼎坐了进去。
“大舅、二舅,大伴救了你们的命,以后和大伴好好处。”
“将来我要是有什么好的买卖,会带上你俩的。”
“谢太子殿下,我们和何总管好好处,处不好我们俩自己找毛病。”
张鹤龄急忙躬身,“我们备了酒宴,殿下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朱厚照走近张鹤龄,“明日,你和二舅去趟彩票局,多买几注彩票,我送你俩一份大奖。后面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大外甥,你放一百个心,三天之内,整个顺天府都会知道我们哥俩中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