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春夏秋冬,花儿有开有谢,海水有涨有落,燕子有飞低飞高。人生,也自然有阴晴圆缺。
简单或许是生来命运多舛,苦难或者说挫折并没有以幼年丧母的心酸而一次结束,生活的阴霾又再次像火车始进黑暗的隧道一样,周围四处漆黑一团、无边无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光明出现。
刚刚毕业,简单要面对的却首先是失业。还记得考上学、刚入校时,因为对未来会有一份喜爱和国家正式的工作,让她充满对生活的热情,可三年后却面对的却是失去。接着是家庭,父亲转业回到山东以后自主创业,创办了一个小型加工厂,也因为几年来一直管理不善而关闭。大弟为了减少家庭负担,中学毕业后就自已谋生了,而两个小弟正是求学的最好年龄,简单不希望他们再像大弟一样。
有文化,未来才有更多可能。
自古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她就和父母商谅好,要一起供两个小弟上学直到大学毕业。
于是,她只能放下一切拼命地工作,再把工资用来给弟弟交学费。弟弟的学校也是她亲自己陪着去挑选,送他们入学,就像当初父亲送她一样。尽管那时,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的呵护下如同温室的花朵,而她,却已是要独立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已经开始承担家庭的责任。
刚入职的工作单位也是成立不久的民营企业,老板正是三十而立之年,又有胆有谋敢想敢干,懂得把握商机,企业在他的领导和指挥下,开始越来越兴旺和发展壮大。
随着工作时间长,老板发现简单做事思路清晰,认真负责,又能吃苦耐劳,也就越来越地把很多工作和更大的责任交给她。文科出身的她,只能工作时全心全力,有时候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工作之余再继续刻苦学习商业经营、管理知识,学习带领和领导团队工作。
简单觉得自己仿佛在爬一座山。山很高、很大,她很累,很苦,可却不能选择放弃或停止,生活犹如寒冷的冬季,无尽的阴冷和漫长。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酸甜苦辣吧,所以后来,她就最怕两件事,一是参加葬礼,一是爬山。
毕淑敏在散文集《恰到好处的幸福》中有一篇文章叫逃避苦难。因为17岁的她,“当现代的女孩娇嗔地把这个年龄称为“花季”的时候,我正在昆仑山上度着永远的冬季。我曾经穿行于世界上最高的峰峦与旷野,山给予我太多的苦难。所以,以后,不管是什么山,只要给我选择的自由,我就不爬。从此我惧怕爬山,仅次于死亡。像逃避瘟病一样,我逃避苦难。生命给予我的全部功能都成了感受痛苦的容器,经受苦难而不委靡、不沦落、不摇尾乞怜、不柔若无骨、不娼不盗、不偷不抢、不失魂落魄、不死去活来,是天才、是领袖、是超人,非平常人可比。然而历史是平常人创造的。”
的确,简单还不过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孩,在最美的青春年华里,苦难对她的信念是最残酷的锤打,苦难是对她心灵的酷刑,让她失去信心,失去为任何事情去努力的意愿。
此时,她在花季,可她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任何色彩,变成了黑白灰,如果说心里有些生无可恋也不足为过。
她的未来,她的梦想,她的快乐,一切都变成了休止符。
她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也包括爱情。
她也想去找沈清远,可是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失业了,而自己与他的家世,他的职业都不再是平等的了,她变得很自卑,而一向又自尊心很强,她不想拖累他一生。那样她不忍心,她更愿意让她爱的人,无牵无绊,自由飞翔。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盼望的是他会来找她,她想,他若爱她,就不会丢下她,让她一个人走人生的路。
如果需要去拼命抓紧才能得到一份爱情,如果爱情一松手就会失去,那不是她认为的真爱,那不是她要的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