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你...你是在说气话...对吗？”

    颤抖着声线，空不可置信地看着葵的眼睛。

    他无法在知道葵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后，离开她的身边。

    葵与空对视着。

    她想靠冰冷的眼神与无情的话，来迫使空从她的身边远离。婷阅小说网

    然而，在短暂地四目相对后，她还猛地移开了视线——

    她办不到。

    她做不到注视着空的双眼，去对他说狠心的话，她做不到去伤害空的期待。

    哪怕她知道，若是如今不选择分离，等到她终将离去的那天，空，将会更加的难以接受。

    但，她却依旧无法在此时，忍心看到空的失落。

    葵，向来都是个温柔到底的人啊。

    又或许，她也有私心吧，想要在余下的日子中，与所爱的人一起度过吧...

    将葵的挣扎与回避看在眼里，空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拭去眼角的泪水，他轻轻拉起了葵的小手，举到了自己胸前：

    “葵，你也不愿意离开我，对吗？”

    空的声音很是轻柔，即使莫大的悲伤使他的喉咙泛哑，他却依旧强压着语气。

    听到空的询问，葵的眼神出现了明显的闪躲。

    她到底还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见此情景。

    一抹由悲到喜的悦色出现在空的眼中，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生怕使葵为难。

    吞咽了几下喉咙，他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再像之前那般那么颤抖：

    “葵，我们，在一起吧。”

    空的语气，是那么的真诚。

    猛地转过头来，葵满脸吃惊地凝视着空的眼睛。

    她美眸瞪大，一眨不眨，仿佛想要通过他的眼睛，来辨别他话语的真实性。

    这是她在多少个日日夜夜，渴望从空的口中听到的话啊。

    如今，却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

    从空的眼中，她没有看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我......”葵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出声回答。

    空的嘴角在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葵的允诺。

    然而，下一秒——

    “不！不不不...”

    如同猛然惊醒一般，葵的话风一转，扭头失神地呢喃自语着。

    刚刚弯起的弧度瞬间僵硬在嘴角，空愣神地望着葵的反应。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画面。

    自语了片刻，葵才总算是渐渐回复了平息。

    再次扭头看向空，她眼底是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自卑：

    “空，不要可怜我，好吗？”

    犹如一把千斤重的巨锤砸在胸前，空忽然感觉自己的口腔中有血腥味涌出。

    眼底浮现出浓浓的痛苦。

    他不得不认清一个无比悲哀的现实——

    葵，已经不相信他会爱她了......

    胆小敏锐的猫咪，在撞到擦拭得锃亮的透明玻璃后，往后每次经过那里，都会更加小心翼翼地放慢脚步。

    猫咪亦是如此，更何况心思敏感的葵呢。

    曾经被一次又一次的回避与拒绝，她又如何在生命进入倒计时之际，去相信空的表白呢？

    细微的呜咽声从空的喉间发出，那是悲痛到极点的反应。

    无力地深深低下头，空用额头去触碰着葵的手背。

    夜，深了。

    这对曾经在夜空下并肩而立的伙伴，如今，依旧在深夜中相依。

    但他们的心，却变得又近又远。

    近，是因为他们互相深爱着对方；

    远，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隔阂——

    信任。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是芭芭拉探头进来：

    “旅行者，葵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她需要休息了。”

    望着跪倒在床前的空，芭芭拉的心中是怜悯与可惜。

    缓缓地将头抬起，空的眼中带着些许血丝。

    注视着葵的眼睛，他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葵，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踉跄地站起身，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向着门外走去。

    空的身体确实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但他却已经不吃不喝了三天。

    如今，又在葵的床前跪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