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吻像什么?
甘甜的雨露,亦或是飘凌的韶华?
我不知道。
但若是让空来回答,他一定会说——
那是一道风,一道...等你发觉便已经悄然消散的微风,握不住,也再看不到...
葵的吻漫长而又短暂。
漫长到,时间都仿佛在此刻静止。
短暂到,还未等他回味便已经分开。
一吻过后,葵的幻影却并未远离空。
她侧过头来,附在了他的耳边,嘴唇嗡动。
灵魂形成的幻影大多数并没有言语的能力,但是由于温迪使用的是乐器来引导,因此短暂的语段并不成问题。
葵的声音很轻,窗外的暴雨还在“哗啦啦”地拍打着玻璃窗,除了空,再没有第二个人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唯一有所可寻的,便是空那自始至终都在呆滞的状态。
离别前的告白已经完成,迎着风之长河,葵的幻影在渐渐地散去。
点点星光逐渐消散,流光如迎风的丝绸四处飘扬。
“风,会带领你回归故土。”
一章奏毕,竖琴在温迪的手中消失,余音却依旧氤氲在房间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病床上,空无一人,唯有一丝褶皱表明着这里曾经有人沉睡过。
温迪在等待,等待余音的消散,等待众人的平复。
良久,觉得差不多了,他才平静地向众人安抚道:
“斯人已逝,请节哀。”
他已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安慰。
将精灵的灵魂送往她该去的地方,便已经是温迪最大的帮助了。
无人出言回他,唯有阿贝多冲他轻轻点了下头。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温迪环顾了一眼众人,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当他刚走出没几步,却又被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叫住:
“巴巴托斯,告诉我,‘生命之树’在哪?!”xしēωēй.coΜ
扭头看去,那是倒地不起的空在出声询问。
他充血的眼珠死死地注视着温迪,仿佛一只嗜血的野兽,在下一秒便会扑上来撕咬。
用平静的眼神看了他一会,温迪徒然扯出一抹微笑:
“只要不停下你的脚步,你会在旅途中得到想要的一切。”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为你敞开。”
............
站在一栋两层公寓的二楼门前,迪卢克敲响了房门。
等待了许久也未得到回应,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声音。
但迪卢克知道,他一定在家。
手放在门把手上,他尝试性地转动,却意外地打开了。
门没锁。
刚刚推开房门,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剑眉微蹙,迪卢克稍稍顿了一下,依旧走了进去。
房间中是一片昏暗,阳台被窗帘遮挡得不留缝隙。
敏锐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迪卢克最终在客厅的角落找到了他——
醉如烂泥的空。
“葵...不要...不要离开好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
口中呢喃着梦话,空的身边是杂乱的酒瓶。
眉头皱得更深,迪卢克缓步走上前去。
本想着开口将他叫醒,谁曾想,刚刚走到他跟前几步远,空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一瞬间迸发而出的凛冽,竟是让迪卢克感到了一丝威胁。
好在,在看清了来人是迪卢克后,空眼中的冰冷也快速地退去了。
“你怎么来了。”
收回了眼神,空拿起一旁的酒瓶,仰头灌下。
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打湿了身上的衬衣,他却毫不在意。
眉间皱得几乎快要捏死一只虫子,迪卢克低沉地说道:
“你这些天就一直躲在这里喝闷酒?要是葵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还未等他说完,一个酒瓶便快速地向他飞了过来。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怒斥声紧跟其后,那是满脸愤恨的空所扔的酒瓶。
反手接住酒瓶,迪卢克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到底是谁都不允许提她的名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能提?!”
猛地怒吼一声,迪卢克直接将酒瓶砸了回去。
只见酒瓶在空的瞳孔中快速放大,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因为迪卢克的话,彻底揭开了他心底的伤疤——那对于葵的无限愧疚。
“砰!”
酒瓶撞到了距离空脑袋半米处的墙上,巨大的惯性使它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