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我做什么?”
男人一直盯着自己不眨眼,林娇娇不免奇怪,手下意识摸上脸问,“我脸上沾了墨?”
刘权摇头,抓住她的手,斟酌着开口,“我只是觉得奇怪,娇娇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他的娇妻上过多少学,他是知道的。
可娇妻懂的,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
突然被提及这个点,林娇娇也有些懵了。
要怎么解释呢?
她本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自古,凡人就对鬼怪一说比较忌讳。
她这个重活来的,又与鬼怪何异?
沉默是刘权意料之外的事,他不自觉就慌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别生气。”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林娇娇觉得这个口实在难开。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全盘脱出。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面前这个男人,爱护了她十年,又育有两儿两女,她应该要全身心交付才是。
可她现在想到这个点既然是怕的。
怕面前这个男人并不能接受,她不是原来那个林娇娇。
“那就不说,不说了,我也不问了。”刘权当即表了态。
反正不管娇妻什么样,都是他认定的,要爱护一辈子的人。
“那你会记在心里嘛?”
林娇娇就想,反正孩子们还没下学回来,或许可以聊一聊。
“不会。”
刘权一脸坦然,“你看我像是钻牛角尖的人嘛?”
不像。
林娇娇摇头。
可这件事如果瞒面前这个男人一辈子,她会觉得亏欠。
“权哥。”
她放下砚台,牵着男人的手在桌边坐下,试探道,“你信鬼神嘛?”
“信。”
刘权说完还笑了,“不信怎么会初一十五烧香拜佛。”
“那...”林娇娇顿了顿,“你信有人死了后重生嘛?”
刘权的表情不期然僵了,脑海不自觉晃到娇妻原先体弱多病的样子,然后慌了。
“娇娇?”
他不是怕,只是,只是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林娇娇没说话,她在等,等男人的下一步反应。
“你,你是嘛?”
刘权不自禁问出来,可话落地又马上自我否认起来,“不重要,这个问题不重要!”
他说着,反手抓住林娇娇,紧紧握着,“你现在好好的,这就够了,够了!”
“那你不怕嘛?”
林娇娇心里是信他的,可还是忍不住问。
“怕什么?”
刘权坚定的反问,“你是我的妻,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怕什么?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
“可我”林娇娇想说什么,刘权却更快反驳起来,“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娇娇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不知道的不舒服。”
这倒没有。
林娇娇摇了头,心下倒是越发坚定的又问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嘛?如果我真的是死了又活的人。”
“觉得。”刘权不能否认这点,但是,“我更庆幸,更庆幸你现在好好的。”
说完,他想到什么又问起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爸妈他们知道嘛?”
问的自然是林父林母。
林娇娇摇头否认,“不知道,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过。”
刘权心下更是复杂,抓手已经满足不了他内心的翻涌情绪,他抬了手,将娇妻拽进怀里狠狠抱住。
这一刻,林娇娇知道自己赌赢了。
可事情还没结束。
“权哥,我还有话说。”
刘权不松手,直接接话,“你就这样说,我听着。”
“可我觉得我们面对面的说会更好。”林娇娇说完强行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
刘权不舍,视线紧紧追着娇妻不放,可还是压着自己尊重、接受。
林娇娇没急着说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林娇娇,父亲赐字易风,年十八,战死,后,生于1980年洛河村。
刘权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定定的看着纸上的字。
不算复杂的一句话,却是他完全意料之外的东西。
父亲赐字易风里的父亲,绝对不是现在的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