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给你买的早餐。”

    乔默调出导航，顺口说着。

    宁意侧眸，看到后座摆放的各种早点，西式的、中式的，他几乎把能想到的类型都买了一份。

    “怎么买这么多？”

    她随手拿了最近的，是肯德基的豆浆油条。

    乔默温声道：“记得小时候每次买早餐，你都挑最便宜的，我说等哥长大后有钱了，每天都把那条街上所有早餐都买一份，让你挑着吃。”

    宁意恍惚了下，她已经没印象了。

    “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那条老街，就把酒店附近的早餐店都走了一遍，哥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乔默的声音很平和，明明只是正常语气的聊天，宁意却听得莫名心惊，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份心悸的来源。

    “宁宁，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吗？”

    宁意回神，目光平视着前方没应声。

    乔默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一路无话。

    抵达殡仪馆时，刚好遇到一家人来送葬。

    家属在外头哭得撕心裂肺，宁意路过时，不免朝那边多看了两眼。

    来得人不多，都是些年轻人，由此推断死者年纪也不大，应当和乔龄差不多。

    哭得最厉害的是个看起来和她同岁的女人，双眼红肿的像核桃，正趴在男人身上上气不接下气。

    宁意忽地想起乔龄火化的那天，她一滴眼泪也没掉。

    从前乔龄总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她听到这种话嘴上不说，心里终归是不服气的。

    但现在看来，乔龄好像说得没错。

    就算她们之间没有龃龉，到了这一天，她好像也做不到像面前这个女人这般哭得刻骨断肠。

    大抵，她天生就是薄情的人。

    “宁宁？”

    乔默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宁意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抿唇拾步追上，再走两步便到了骨灰堂。

    乔龄的骨灰被摆放在靠阳光的窗边，乔默在她的照片前驻足。

    男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眼角爬上不太明显的殷红，他将鲜花放在她的照片前，看了好一会儿。

    宁意站在不远处，耐心的等待着。

    “宁宁，你过来。”他突然扭头看向她。

    “怎么了？”

    宁意边问边下意识走过去，人刚到他身边，乔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

    “宁宁，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他的举动太过突然，完全出乎意料，宁意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瞳孔微缩。

    “哥你在做什么？”

    “求婚。”

    乔默回答的直白。

    宁意额角一阵狂跳，她当然知道他是在求婚。

    问题是，他怎么能跟她求婚呢？

    “我们是兄妹……”

    “可是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么？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

    乔默打断她的话，他冷静的自我剖析。

    “我对你从来不是兄妹情谊，宁宁，我在等你长大，我想做照顾你一辈子的那个人，是丈夫而并非哥哥。”

    宁意慌乱的想要避开，但后面就是窗户，她退无可退。

    “哥……不，乔默，我始终拿你当亲哥哥看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未来也不可能有所转变，今天的事我会忘掉……”

    “别忘。”

    乔默哑声接话，他缓缓起身，收了戒指，深棕色的眼瞳带着与生俱来的神秘深邃。

    “我已经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了，没关系，你可以一直拒绝我，但我不会当退回安全线外的胆小鬼。”

    “宁宁，你不用对我的表白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用考虑到拒绝会给我造成伤害，你尽管随心所欲，我只需要你明白一件事，只要你愿意，我始终都是你的退路。”

    宁意说不出话，心思乱如麻。

    好在乔默如他所说，不会左右她的决定。

    被拒绝后又退到令她舒适的距离下，又在乔龄的遗像前站了会儿，便开车送她回了李家老宅。

    李宥齐一直在算着时间，他心里定义的安全时间是十一点，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宁意还没回来，他不介意撕破这层表面和谐的窗户纸。

    所幸，十一点之前宁意被送回了老宅，只不过与她一起登门的，还有乔默。

    “李总，介意我在贵府蹭个午饭吗？”

    李宥齐皮笑肉不笑：“如果我说介意呢？”

    “东标集团的合作，我可以送给李总，请问这顿饭的报酬李总还满意么？”

    乔默耿直的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