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秋风寒凉,裹着浓郁醇厚的桂花香阵阵房间。
旭日东升,阳光刺透薄雾,打在窗棂,铺下金灿灿的余晖。
客栈掌柜的站在门口,伸着懒腰同过往的行人打招呼,闲谈两句。
行人袅袅的悠长街道上,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掌柜的遥遥望了一眼为首的孟长庆,忙收起抻得老高的胳膊,转身进了客栈,唯恐避之不及。
也不知是何人招惹了这位挡财神的大人,大清早的就带着人马找茬,光是远远看见就觉得晦气,今天这生意怕是不能好了。
掌柜的摸了摸木门,希望能以此驱散邪气。
他刚进柜台摆好算盘账本,就见两个马前卒在他的门口停下,一左一右的守着客栈出入口。
他心下一惊,眼神直发愣。
完了,完了,这帮人竟是朝着他的客栈来的!
该交的钱都交了,他本本分分的何时招惹了这位主,基业怕是都要折在今日了。
掌柜的手撑着柜台,两股战战,孟长庆还未到,他就快把自己给吓尿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宝石蓝的身影,淤堵的脑子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想通了事端的来源。
掌柜的看向二楼,想起那个不能言语的漂亮姑娘。
终是被孟家那个畜生盯上了,那么个天仙般的美人,若被这混账玩意带走......
掌柜的心头悲怆又扼腕叹息,他正思虑着该如何提醒楼上的人,孟长庆已经跨进了客栈。
掌柜的佝偻着背脊,卑躬屈膝的来到孟长庆身前,朗声道:“三庄主到访,小的有失远迎,还请三庄主见谅。”
他的眼神瞟了一眼二楼紧锁的房门,不知那两位客官听见他的话没有。
孟长风一掀衣摆,在长凳坐下,抬起前襟,翘起二郎腿,边问道:“掌柜的,听闻你这客栈中来了位了不得的美人,现在何处啊?”
掌柜的咧着谄媚的笑脸:“不知三庄主说的是哪位美人?”
孟长风狭长的目光看向他,扯起一边唇角:“掌柜的是在跟我打哑谜?”
各色刀枪剑戟呛呛露出一寸锋利的刃,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泛着刺目夺命的寒光。
掌柜的两腿发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小的不敢,三庄主说的可是一位穿着宝蓝色衣裙,戴着面纱的姑娘?”
孟长庆挑眼看他,睥睨的姿态如看一只蝼蚁,他又问:“她在哪啊?”
“在,在......”掌柜的抬手指向卿玥所在的房间:“那个房间。”
孟长庆的食指转动了一下拇指上墨绿色的扳指,大掌轻轻拍了一下掌柜的肩头,眼神如毒蛇阴鸷:“早说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非要惹我不开心呢?”
掌柜的吓得剧烈一抖,接着便闻见一股奇怪的香味,随后双目充血,轰然倒下,断了气息,鲜血从他的口鼻眼睛湍湍流出。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司空见惯,不止是孟长庆,连他身边的小喽喽,都没有一个露出异色。
孟长庆往后靠去,手肘撑在四方桌上,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去,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一夜之间传遍永安城。”
当即有两人做了揖,转身踏上木梯。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从耳边至头然后是敲门声。
孟长庆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摘了扳指,慢悠悠的擦拭着。
二楼静默了片刻,身先士卒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便抬脚踹上房门。
房门刚开了一条缝,一阵罡风迎面扫来,两人不受控制的飞向半空,扑簌簌的落下,砸在孟长庆身前,口吐血沫。
孟长庆身形一颤,挺直了背脊,带好扳指,回头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不快的喊道:“愣着干什么?你们快给我上啊。”
兵刃落地声,人砸下的闷响声,痛呼声,在原本静谧的小客栈中接连响起。
凑热闹的人群往客栈内瞄了一眼,见到是孟长庆那个天杀在里面,纷纷缩回了脑袋,推搡着同伴逃也般离开现场。
眼见着一个身躯就要从头下,孟长庆手脚麻利的爬上四方桌,瑟缩着躲闪。
刚松了一口气,形影不离护在他身旁的两个修士中,有一人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将他挪动了一寸,躲过落下的一把剑。
孟长庆看向在他屁|股旁,不到半寸远的地方,直直插|入嵌在木桌上的长剑,后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孟长庆要说色胆包天第一人,就没人敢称第二。
他越怕就越兴奋,隐晦的征服欲暴涨,他心中暗下决定,非要把楼上那只野猫带回去,据为己有,日日蹂|躏。
孟长庆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人,贪婪之色染红的眼角,狞笑着吩咐:“你们两也去,必须将她给我捉来。”
*
二层阁楼的廊道上,数位修士手握兵刃,警惕的望着大开的房门,门前站着两位气息浑厚的修士,一个提刀,一个拿剑,正与屋内的人无声对峙着。
屋内一身宝蓝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四方桌旁,面色从容,纤白的玉手端起茶壶,慢条斯理的斟了一杯茶。
澄净的茶水呼噜噜的注入杯盏,飘起转瞬即逝的小水泡,杯中热气袅袅升腾,晕湿了眼睫。
阳光从窗格洒进来,洒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与鸦睫上,投下浅淡的阴影,额间朱红的荷花花钿向阳开放,如火如荼。
女子端着茶盏的手,从面纱下伸进去,将茶盏抵在唇边,轻抿一口茶,面纱下露出半遮半漏精巧下巴,和微张的朱唇。
孟长庆走近门口,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M.XζéwéN.℃ōΜ
女子恍如谪仙,清冷而不自知,浅淡的眼眸光辉流转,勾魂摄魄。
孟长庆如痴如醉的看了片刻,更是坚定了要将她占为己有,放在家中珍藏的心思。
卿玥瞥了他一眼,忍下心中的厌恶,声音如秋日的风一般凌冽:“阁下硬闯女子房间所谓何事?”
“美人莫慌,孟某人只是想与美人结个知己朋友罢了。”孟长庆的眼神在卿玥身上流连,久久不曾离开。
卿玥握紧手中杯盏,即便未看,都觉得这眼神粘腻得让她浑身不自在,更觉恶心。
真想将他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卿玥忍下冲动,冷声道:“阁下结交朋友的方式还真是......无耻。”
孟长庆不以为意的大笑道:“只要能得美人在怀,这又有什么打紧的。”
卿玥一记眼刀扫向孟长庆,手中的茶盏飞旋着如一道虚影,快速袭上他的面门,转瞬间便已近在咫尺。
一道剑光闪过,茶盏夸嚓一声被击落在地,碎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