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负责惊动法涅斯的是她,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容不得倪克丝不谨慎,她又追问道:“计划听起来倒是不错,可你打算怎么改变命运轨迹?命运可不是你坐在就能改变的,命运可是有着一定的必然性的!”
宙斯摇了摇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在关键的节点,加入适当的变量,命运轨迹就会改变,结果就会发生变化。”
“譬如说,人间有一位残暴贪婪的国王,他从预言中得知了命运,当天出生的孩子中,会有一位成为英雄,未来推翻他的残暴统治,解放他王国的人民。”
“如果他得知预言后,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想着只要杀了造反的人,以后就没有人造反了,便下令处死当天出生的所有孩子,那么这反而会促成英雄的诞生。”
“那个孩子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获救,或是被善良的宁芙仙女祝福,或是被智慧的半人马教导,或是被无后的他国国王收养,或是被好管闲事的雅典女神指引,然后学习本领一步步成为英雄,最终推翻那个残暴贪婪的国王。”
“这便是你所说的命运的必然,这位国王延续了自己的惯性,用残暴的手段去与命运抗争,最终反而会促成命运的降临——残暴的统治终将以残暴结。”
“但如果那位国王从收到预言那一刻,便反省自己,改变往日作风,思考王国弊病,制定合理政策,调和社会矛盾,善待体恤人民,礼敬各路神明,做一个封建王国的明君,那么就连众神也会庇护他,又哪里会有英雄去推翻他呢?”
“这便是我说的命运的变量,这位国王一改往日作风,励精图治整顿王国,得到了从上到下一致拥护,于是他避免了自己的命运——命运以痛吻他,他却报之以歌。”
“我会加入适当的变量,来改变命运轨迹,而你只需要惊动法涅斯,让祂主动观测命运即可。”
倪克丝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陷入了思考,而后道:“宙斯,你与其他神明不一样,很少有神明像你这么关心凡人。”
大多数神明对人类以及一切凡性生物的态度,就像是人类对于宠物的态度,只是为了防止世界太单调,需要他们的陪伴与供奉,所以没有随意的杀戮他们,高兴了还会给点赏赐。
唯独宙斯不太一样,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凡性生物,关注这些凡性生物的社会形态,听说他在克里特岛上养了一个人类城邦,很难不怀疑他是人类控。
宙斯挑了挑眉:“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夸奖吗?”
倪克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你还是说说我该怎么惊动法涅斯吧。”
宙斯道:“这很简单,只要你做出不符合原本命运的行为,自然而然便会惊动法涅斯,让他感觉事情超出自己掌控,便会动用权能观测命运。”
他考虑到倪克丝太过迷信命运的必然,可能无法应对一些突发状况,便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对你施放一道魔咒,让我可以共享你的视听感官,实时交流为你提供指导。”
倪克丝当然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听他的计划,但是看到宙斯这瞧不起人的模样,便咬牙切齿的怒怼道:“相信你?一个惊动了法涅斯的铸币?那还不如相信我的随机应变能力!”
虽然她的嘴很硬,但是心灵却很诚实,命运石板传来了提示——【正面崇信之力+5】
宙斯知道她只是嘴硬,便也不太想费口舌和她争辩,干脆一步跨到她面前,抓住她柔嫩纤细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听好了,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相信着那相信着你的我!”
倪克丝愣了一两秒,旋即意识到自己被冒犯了,顿时又羞又恼,猛地抽回了手,反手把他抽到了海中,溅起数百米的浪花:“大胆!不敬!克洛诺斯之子!谁允许你触碰我的身体!”
她心中愤恨赌咒:宙斯!你这可恶的小东西!连乌拉诺斯都不敢对我不敬,盖亚见了我也要尊称前辈,你竟然敢冒犯我!等法涅斯死了,我要狠狠的惩罚你!
但过了一会儿,待她冷静下来,便又觉得宙斯没那么糟糕,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虽然这小东西不太稳重,性格有些跳脱和浪荡,说话有时还会不着调,但也正是他的这种性格,不畏惧自己的权势和力量,能够以近乎平等的态度对自己,不像其他神明见了自己,要么唯唯诺诺要么敬畏有加,比其他的神明更有趣。
另外就是这小东西的脸还挺耐看,和他相处久了便觉得心情愉悦,甚至有时会产生捏他脸的危险想法——其实主要还是看脸,同样一件怪事宙斯来做,那便是美强惨的疯批美人,但如果让他未来的儿子赫淮斯托斯来做,那便是丑人多作怪。
第二十五章甜心,你也该念念我们渡过的快乐时光啊
正当倪克丝思绪越飘越远时,又听哗啦一声,宙斯扑腾上了船,像是洗完澡的金毛,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甩着一边抱怨道:“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啊!不怕我摆烂不干了是吧?”
倪克丝有些无语,心想算了吧,就当她想多了,这小东西就是个疯批,白长了那张脸和泪痣。
她也懒得争辩方才的事:“你要施咒就赶紧施咒,不施咒我就去法涅斯那里了。”
宙斯也不废话,直接以心血为凭,施展了视听魔咒,嘱咐道:“万事以保全自身为优先,一旦发现法涅斯有异动就立刻逃跑。”
他现在和倪克丝算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要是倪克丝不能干掉法涅斯,那等法涅斯恢复之后倒霉的就是他了。
更何况两人还在命运轨迹中做过一世夫妻,她是唯一能和他棋逢对手的女神,两人生了至少也有一百个孩子,一世夫妻百世恩,也该念念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啊!
所以不论出于理智还是情感,他都得关心一下倪克丝,免得倪克丝上头直接a上去。
这小东西是在关心我?他是出于什么想法?
倪克丝有些在意,但还是故作不屑:“哼,我比你更了解法涅斯,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东西!”
说完,她便化作比混沌还有幽深的黑暗,前往星空之上的法涅斯御座。
宙斯和她共享的视界中,也只能看到黑咕隆咚一片,唤她也得不到回应,便先回船舱领取之前的命运奖励——
【一,巅峰神力经验】
【二,临终携带之物】
【三,凝聚传说特性】
他直接否决了第三项,在第一项和第二项之间踌躇了起来——因为他接下来可能要一连观测好几次命运,所以暂时不能再让观测费用提高了,而且传说特性并不能立刻转化为战斗力,对目前的局势没有很大的帮助。
要是选择临终携带之物,那还可以再得到一把风暴战斧,他可以试一下双持风暴战斧的感觉,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加快权能获取,对命运轨迹起不到太大的影响。
所以宙斯选择了巅峰神力经验,而后他的脑中浮现诸多记忆,其中有开发雷霆之力的研究经验、手握风暴战斧的修行经验、运用雷神与海王权能的神职经验、力战两位神王及众多大神的战斗经验。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开发雷霆之力运用的研究经验。
虽说命运观测中的宙斯,在婚后便沉浸在温柔乡里,每天吃饱喝足魏文帝,只是偶尔手握战斧开发一下雷霆权能,但是遇到墨提斯之前,还海上漂流的宙斯还是很勇猛精进的。
他在海上漂流时,便完成了雷霆之力强化感官的研究,能够用雷霆之力开发五感,使得自身无需魔法加持便有众多神异,能像高加索神鹰一样远眺千里、像迦南吸血蝙一样收发声波、像三头地狱犬一样嗅辨生死、像人面魔蛛一样感应震荡、像九头海德拉一样以熵识人……
只要将五感都挖掘到极致,如同那些怪兽神兽一般敏锐,再以雷霆之力封闭大脑断绝五感,使得自身处一片永寂黑暗,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心觉便会逐渐显现——想要用雷霆之力开发第六感,至少也要掌握50%的雷霆权能,不然无法驾驭狂暴的雷霆,很容易失控把自己的灵魂一同焚毁。
宙斯也在凡人身上做过实验,他将第六感的开发方式教给凡性生物,黄金人类等凡性生物觉醒第六感倒是比较容易,无需把五感强化到极致,只需雷霆之力刺激便能觉醒,而后便会觉醒读心、念力、飞行等能力。
可凡人的第六感再强,与他的第六感也有着本质上的差距,他的第六感一经发掘便无比强大,心灵传送、操控天象等诸多神异自然显现,只靠心灵力量便足以战胜许多大洋神子,于是他把【神的第六感】和【凡人的第六感】分区分开来。
在那场与克洛诺斯的战斗中,宙斯便是以发掘出的【神的第六感】,穿透了克洛诺斯的时空困阵,由此跨过了那道曾经不可逾越的天渊,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克洛诺斯。
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本来是想让未来的自己以雷霆之力构筑磁场力量,仿生器官也只是初级应用而已,结果雷霆磁场没有开发出来,却意外在仿生器官的基础上,开发出了第六感心觉以及一系列心灵能力。
得到这些宝贵的开发经验,宙斯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修行,但他毕竟还记得正事,时刻关注着倪克丝的动向。
当倪克丝的视角不再是一片黑暗,他便连忙与其通讯,让其处于自己的指导下。
……
彼时,法涅斯的御座。
群星璀璨的虚空之中,那荒古的太阳与冰冷的月亮依旧轮转往复,只是比起往日多了几分滞涩,似乎是因神王的状态而滞涩。
‘法涅斯’端坐于王座之上,四影神位列四方,将‘法涅斯’拱卫正中——‘左方之时’,右方之空,前方之生,后方之死。
居于正中的‘法涅斯’对着‘左方之时伊斯塔露’道:“陛下,按照您所视的命运,这个时候的倪克丝该派化身来吧?”
‘左方之时伊斯塔露’神色不动,以心灵感应回复道:“命运轨迹并不死板,稍有误差也很正常,你继续等她到来。”
之前法涅斯发现自己的雷霆权能被人掠夺了二百分之一,这是原本的命运轨迹中不曾显现的,于是祂不惜耗费神力动用权能预言命运,果然发现命运被改变了——自己会被倪克丝的化身所蒙骗,用尽最后的力量陷入沉睡,而后她的真身前来击杀了自己,脱离了神谱的限制,成为了最强的女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