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空没辙，又只能拍着她的背好生劝哄。

    没办法，人是他弄哭的，总不能眼看着她眼泪鼻涕糊一起吧。

    “好啦，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别哭了啊，乖。”

    少年的道歉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与五十年后那个男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黎梦雨抽了个哭嗝，想着自家的男人还是得自己调教才行。

    要是回到五十年后发现她的皇先生也变成了这副不体贴人的模样，那她上哪儿说理去？

    黎梦雨这才意识到，如果她在过去改变了历史，那她所在的那个时空是否也会受到波及？

    黎梦雨越想越后怕，更加觉得她得赶紧回到自己的时空去。

    她不能改变历史，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自己应该所在的时空里去。

    “到了。”

    黎梦雨沉思间，少年停下了脚步，“站好，抓紧我。”

    他将她放下地，然后弯腰不知在摸索着什么。

    嚓——

    火柴滑动的声音，漆黑的世界里冒出一星火光。

    然后，两个，三个，红色的蜡烛点亮，烛光照耀了四周，黎梦雨才发现面前是一方矮坟。

    惊悚只在看到坟墓的那一刹那，很快便被沉默给替代。

    墓碑上写着“慈母皇氏夏璇之墓”。

    “因为母亲并不是h国的名门贵族出生，月家的长老们都不认可她的身份。后来又因为诞下我这种白子，她在月家的地位越发岌岌可危。”

    在f国受人倾佩的新兴女性，被锁在了月家这样的大院深宅中，最后连夫家的族谱都不得入，死后都进不了祠堂……

    黎梦雨想起皇夜阑在介绍自己母亲时曾说过，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黎梦雨想，以皇夏璇性子，不可能甘愿做被锁在大院里的金丝雀，那理由只可能有一个。

    她爱惨了那个将她锁在这里的那个男人。

    黎梦雨没有多说，抢在月白空之前跪在墓碑前，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月白空都看傻掉了，这小丫头又在卖什么疯？

    他把她拉起来，拍掉她额头上的尘土，无奈地笑。

    “你突然磕什么头呢，吓得我以为你被什么附身了！”

    黎梦雨瘪嘴，她现在不就是附身在囡囡身上的情况么？

    “我是想给婆……伯母磕几个头而已，你这么夸张做什么？”

    月白空哭笑不得，他就没见过谁一上来就把头磕得咚咚响的，到底是谁夸张了？

    拜祭完月白空的母亲，少年复又抱着女孩往回走。

    越过少年的肩膀，黎梦雨看到后面的火光在一点点变小变微弱，最后被黑暗全部吞噬。

    一切又回复到最初的黑暗中。

    兀地，小丫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生或死，到底是什么？”

    “人死本是一件悲伤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专门设立死人的节日？”

    经历了三十次轮回，黎梦雨对“死”这件事越发觉得遥远。

    “设计节日并不是为了死人，只是为了活着的人能有一个情感依托而已。”

    月白空放缓了步子，心情与脚步声同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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