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张玥还没有睡意，他睁着黑亮的眸子看着空中。
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体验生活吗？
“系统载入完毕，请宿主接收。”
机械音太过突兀，脱离时代的落差感让张玥一度以为这是自己在安静的环境里产生的幻听。
系统等了半天，又重复了一遍，张玥才反应过来，吴圆口中那什么穿越者必备系统还真有，只不过有点延迟。
“可以不接收吗？”他轻声问，生怕吵醒了身边睡得正香的张启山。
“宿主可以在心里跟我交流，不行，我来都来了，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统离开？”
[那你还问什么，直接寄生在我身上就好了。]张玥默默在心里道，闭上了眼睛。
“不是寄生，”系统的声音有些着急，“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你听我说，我真的很有用的，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
这是张玥第一次这样直接问出来。
他虽然不说话，眼睛却一直默默看着那些人。就算他们不说，他也“听到”了，在人的身体里嚣张的张牙舞爪的野兽。
也许是人变成了野兽，也许是野兽披上了人皮。
“我想要的只有宿主你自己可以做到。”
大概是因为可以在心里默默交流，张玥很轻易地就敞开了心扉，虽然只有一点点。
[我可以帮到你吗？]
“当然”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信。]
没错，他一直都不信。
所有人都会离开他，他不值得被真心喜欢。
他们只是觉得他长得可爱，出于养宠物一样的心情，对他容忍度很高。
可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养的温顺宠物咬死了别的什么，那时，他们还会露出喜爱的笑容吗？
系统没有回复，张玥也困了，他迷糊的即将入睡的前一刻，好像听到那道机械音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你会的”
……
第二天早上，张玥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思考昨晚的事是不是梦，就被欢快的机械音打断了。
“早上好呀我亲爱的宿主”
他叹了口气，一旁正在训练的张启山朝他看来，张玥摇摇头，绕着院子开始跑步。
原来不是梦啊。
[早]
系统好像真如它所说的那样，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任何东西被改变。
系统也不像吴圆说的那样。
[嗯，他说系统都是靠压榨宿主存在的蛀虫，是腐烂国度必须清扫的垃圾。]
“宿主！你那个朋友是瞎说的！他真坏！我不是那样的统！”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张玥感觉自己是在跟电视上的朋友聊天一样。
它的情绪相当人性化，有时还会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宿主，如果你会飞，你想做什么？”
“……飞。”Ｘιèωèи.ＣoＭ
“宿主你超木耶？我是说飞去做什么啦！”
“飞去……飞来飞去。”
似乎真的想不到可以做什么，系统便也不为难他，只是自顾自说道。
“要是我会飞的话，我要飞到云里，在软乎乎的云朵里唱歌！”
话说它有实体吗？云朵不是雾状的吗？大概不是软乎乎而是湿哒哒的吧。
但张玥没有打击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只是说了一句。
“挺好的。”
系统除了经常跟他说话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张玥给它下了定位，聊天小精灵。
又过了几天，张启山用草绳提着几只青蛙带着他进了山里。
拐到一条清澈的小河沟，张启山教他用自制的钓针穿上青蛙，抛进河沟里，将竹线另一端绑在岸边，第二天早上再来取。
第二天早上，他们收获了几条全身布满星光斑点的鱼。
“这叫七星鱼，好看吧！”张启山揉揉鼻子，嘿嘿一笑。
张玥认真地点点头。
“七星鱼，学名月鳢，野生的七星鱼比较罕见，价格也很昂贵，主要是肉质鲜美，刺少肉多，很好吃。”系统也说着，张玥虽然看不到它的样子，却能想象到它盯着鱼流口水的模样。
路过的张家人朝他们打招呼，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见他望过来，顺手塞进腰间，又在怀里掏了掏，给他们扔了几个果子。
“谢谢桂叔！”张启山接了果子在溪水里过了遍水，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张玥，顺便把他手里的果子拿来洗。
燕老爹看了张桂一眼，收回了视线，把果子扔给张启山，身体一动，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张玥看过去的视线。
张玥发觉了，也没太在意，在鱼篓里翻看着。
“这个，不一样？”张玥拎起其中一条不太一样的。
“确实，这是黑鱼，宿主你很聪明嘛！”系统摸着自己不存在的下巴说道。
“两者都是鳢科鳢属的鱼类，黑鱼学名叫乌鳢，七星鱼学名则叫月鳢。七星鱼的头大而宽扁，鳞较大，而黑鱼的头则是尖而扁平，颅颊部及鳃盖上均覆盖着鳞片，
还有七星鱼的眼后头侧有2条黑色纵带，体侧有7-9条尖端向前的“人”字形横带，全身布满珠色亮点。而黑鱼体色暗黑，体侧有许多不规则的黑色花斑，胸鳍和腹鳍为浅黄色，胸鳍基部有一黑斑点。
好认吧，再认不出来也没办法了，不然就变成水字数了。”
张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着那条不一样的说:“黑鱼。”
张启山和系统同时欣慰的点点头。
+
一晃过了几年。
张家人也发现了张玥的不对劲。
张玥刚来到村里的时候就是七八岁的孩童模样，几年过去，竟然一点也不见长。
张海栋也觉得很是奇怪，就算是张家人，成年以前也还是按照正常小孩的生长速度发育，总不会在年幼时的某一个阶段就停止变化外貌。
张玥也发现了张家人的血脉，所有张家人一点也不见变化，那张年轻的面孔似乎被凝固在时间的缝隙里，村里除了外姓人和几个姓张的老人，全都是青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