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李文突然叫了一声。
原来,他编着炕席,想着女儿的事,不由心乱如麻,一时没有注意,手指被篾子割出个大口子,血呼呼冒出来。
“你还能干啥!”
曹艳茹看到了,一边埋怨着李文没用,一边找刀口药和布条。
刀口药是民间土方。
就是把韭菜捣碎,掺上石灰揉成团,然后凉干。
劳动的时候,被磕破块皮儿,拉个口子这些小伤,就掰下一疙瘩刀口药,碾碎后,上在伤口上,用布条缠上,很快就能止住血。
既省钱,止疼,又有效。
包完手,暂时也不能编炕席了。
李文拿出小烟袋,坐在炕沿边,装上一袋烟抽起来,眼睛看着窗外,盼着小儿子送回赵志鹏家的消息。
“经玉咋还不回来?”
“能这么快吗。”其实,曹艳茹心里也着急,“经福,你去看看!”
“看也是那么大回事儿。”李经福抱着膀,叨咕着,慢慢腾腾走出门。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李经玉回来了,他又返回来,“妈,经玉回来了。”
等李经玉进了屋,曹艳茹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边怎么样?”
“暂时是没事了。”李经玉说,“老周婆子去找志鹏哥家算账,因为臊黄皮子作证,赵月用顺口溜骂他,他就和赵月打起来了,赵凤和赵岚都上了!”
曹艳茹说,“打啥样啊?”
“也没打啥样,我赵叔赵婶拉着。”李经玉答道。
李经福轻蔑地笑笑,“老臊黄皮子没啥力气,铲地拿锄头都费劲,我一脚就能踹死他!”
曹艳茹说:“后来咋办了?”
李经玉说:“金玉山给拉开了,他还把臊黄皮子损了一顿,说他不该传闲话,挑拔老赵家和老周家打仗!后来,金玉山又把老周婆子劝回去了。”
曹艳茹放下心来,“金玉山是个好人啊!”
李文说:“那些年,不是金玉山,能把我斗死了!咱们欠他的人情啊,有能力了,不要忘记报答人家呀。”
曹艳茹说:“经玉,这事儿解决得还挺好,看把你爹操心成啥样了,都没心编炕席了,手都剌了!”
“妈,这事儿还没完呢。”李经玉说,“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志鹏哥回来,老周婆子还要对证呢。”
曹艳茹这才知道,她想简单了,明天,女儿他们回来,魏宝珠还不知怎么闹腾呢,又该是难熬的一天。
“唉,没个消停啊。”
她无奈叹息一声。
……
家里闹翻了天,赵志鹏还一无所知。
他和李秀芳逛了一天街,两个人都十分高兴。
下午,他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他碰到了同学庞长军。
他们两个填报的志愿都是哈军工。
庞长军说他中午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这就是说,赵志鹏的录取通知书也该下来了。
终于盼到了录取通知书,赵志鹏兴奋地跳起来。
他和李秀芳跑到招生办,可是,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值班得让他们明天去。
他想,也不差这一宿,正好明天上午拿来通知书,回家向爹妈报喜。
对啦,李秀芳给他的那一块钱,他要给父亲买一瓶酒,庆祝一下。
二人回到卢秋红家,熊三正在准备晚上的伙食。
他整来一条松花江鳜,也叫鳌花鱼。
松花江鳜,产自松花江,肉质细嫩,刺少肉多,肉呈瓣状,味道鲜美。
是我国四大淡水名鱼之一。
熊三吹嘘了一通,说这鱼局长都吃不到。
但是,人家吹,也是有能耐。
鳌花鱼,赵志鹏别说吃到,看都没看到过。
看来,熊三对云桂芬真好,也真下了功夫。
晚饭,熊三整了一大桌子菜,五个人开始喝酒。
这五个人,就是李秀芳话少。
但她喝了酒,又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也被带动起来了,跟着大家有说有笑。
他们喝得热火朝天。
云桂芬已经和卢秋红、熊三串通好了。
他们三个,借口祝贺赵志鹏录取通知书下来了,频频向赵志鹏敬酒。
又开玩笑似的说李秀芳即将成为新娘,要入洞房了,他们也给李秀芳灌酒。
而熊三灌赵志鹏,却另有目的。
赵志鹏平时也难得喝顿酒,而且是茅台,他就来者不拒。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顿酒背后,有着多重阴谋,属于鸿门宴。
最终,赵志鹏和李秀芳都喝晕了。
熊三家有三个房间。
他安排云桂芬、李秀芳、卢秋红住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