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血腥的袭击，而是渗透。

    将自己的身份洗白，正式进入各国的高层建筑中。

    而能够在绿洲城被击溃后的瞬间，在五十五个重要的国家同时推动法令，这意味着各国早已经有黑潮势力渗透其中。

    第一步是代替执法人员。下一步是什么？

    “你……将她放在生命维护舱里吧，能够让她更快恢复。”尼尔想要打开胶囊状的生命维护舱，手却在剧烈发抖，一连几次都不能成功开启。

    “我来吧。”方天上去打开生命维护仓，小心地将莉放进去。

    “……”尼尔跺跺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愤地走到大厅的一个角落，在那里打开了电脑，不知道操作一些什么，只能听到键盘被泄愤般疯狂地敲击。

    他不过十八九岁，他之前的生命几乎全部在绿洲城度过。他是绿洲城最出色最年轻的天才，但也是脆弱的年轻人。黑潮进攻绿洲城，夺了很多东西，很多无法用金钱、财富、资源去衡量的东西。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尼尔肩膀上。

    “你母亲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科学家。”方天的声音传来，“她是真正的科学家。”

    尼尔没有说话，他的肩膀却在剧烈的颤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卷曲金发的女士、那位说自己宁愿做一个修表匠的女科学家、那位绿洲城首席研究员，应该是你的母亲吧。”方天道。

    方天继续叙说：“否则的话，你不可能拥有这么高的权限，能够带我出入所有的房间，能够知道秘密电梯，能够知道露娜的一切，能够使用传送面板逃离。”

    尼尔深深低下头，手指却还在用力的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

    “你知道的太多了，不像是普通的研究员，而更像是……”方天顿了顿，“更像是绿洲城的继承者。”

    用力拍打键盘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尼尔埋下的脸庞后传出。

    方天拍了拍尼尔的肩膀，转过身子。

    “只要太阳升起来了，就会驱逐黑暗。”方天告诉尼尔，也告诉自己。

    直布罗陀观测站的二楼，是整面透光玻璃，能够看到外面的完整的海平面，和一轮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