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符兜兜转转到了花冉冉手中,她打量一番,递给夏丙丁,道:“看得懂吗?”
夏丙丁道:“徒儿学过一些,看模样的话……应该是——神符,专用于收服神兽的神符。”随后又是惊讶于此符的绝妙。
神符写在白绸之上,该是神血所画。神血与凡血不同,似红却又非红,似无却又有,细看是白里透红,却又显出五彩斑斓,难以捉摸。
“以往只在书中看到,不料今日见着真的了。”
“那就送于你了,拿去好好琢磨去吧!”花冉冉道。
夏丙丁喜不自胜,道:“徒儿谢过师傅。”
真是,凡人,一张符而已,她自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花冉冉又问起:“徒儿,若小义真喝了符水,会如何?”
夏丙丁道:“徒儿记得,古书上写,力气尽失,难以站立。”
花冉冉点点头,到时候就看小义的演技了。唔,这小家伙的演技嘛可是一流的。例如说平日里闯祸,她气急败坏想要骂几句打几下,这小义总会变作橘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却是比那梨花带雨的仙娥还惹人心疼呢!
让小义不喝符水装出喝符水的模样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嘛,便是该她这徒儿画了一晚上的傀儡符出场了。
傀儡符有个优点,即便喝了符水,中了符毒,只要主体不发动傀儡,受体便不会察觉。故而傀儡符可先下,有用之时再触发。
花冉冉道:“他有符,咱们也有。”随后从袖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符文,与太妃道:“太妃,还要劳烦您将这符文放入茶水之中,哄那妖道喝下。”
“哀家明白!”太妃将符收进袖子,道:“不过,事成之后,哀家有什么好处?”
花冉冉暗了脸,不料得这太妃一心一意相助,却也是精打细算着呢!
花冉冉不喜欢谈条件,如今念着大局,却也耐着性子道:“您说!”
太妃仰天,叹口气,道:“哀家等了江白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呐!”
呵呵……花冉冉也早该料到了,太妃要将夏丙丙支走,必定是说些见不得人的事,例如说江白。也不知那天真的夏丙丙知道自己的母妃对自己的亲弟弟有想法是怎么个感受?
这凡间的事,却也棘手,花冉冉懒得管,向夏丙丁望一眼,随后坐一旁喝茶。
夏丙丁也不知如何接话,索性低了头,恭着双手,道:“太妃,丙丁知前生有愧于太妃,今生愿做牛做马为报!”
太妃道:“哀家不让你做牛做马,哀家只让你答应三个条件。”
夏丙丁有种不祥的预感:“请……请讲!”
“第一,事成之后,哀家要你做大夏皇帝。”
夏丙丁要天下,只因着花冉冉想要,与他而言一切不过浮云,故而听得这话,虽是心略略的放下,却又不免得要犹豫。花冉冉知他的顾忌,只扣了茶盏,道:“这条件我替小丁子答应。第二呢?”
太妃道:“第二,丙丁需认哀家为母,登基之后,封哀家为太后。”
花冉冉心下想笑:这太妃,做不成小丁子的女人,便做他的母妃,够狠!也不知小丁子日后见着这位母妃,可是会想到曾经与她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的情景?
这决定,花冉冉可不敢代为作答,向夏丙丁:“小丁子,你说!”
夏丙丁道:“儿臣自当如此,待母妃犹如亲生。还请母妃告知第三!”
太妃抹了抹眼角的泪。夏丙丁一世生死,求经问道,心如止水,可她呢?她仍在苦海,却也不得不忍了泪,道:“第三,夺去丙儿的兵权,封他御前侍卫,在你身边伺候。”
花冉冉不懂凡间官职轻重之类,也无所感觉,但夏丙丁清楚,大将军与御前侍卫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都是望子成龙,如何太妃要放弃大将军之位,举荐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御前侍卫?
“母妃,还请三思!”
太妃叹口气,眼中甚至闪着泪珠,道:“哀家知道,丙儿天性单纯,难以带兵打仗。先帝做此决定,只因着三年前大夏和平,丙儿又忠贞不二,必不会谋反,故而如此。只是如今,皇帝一死,朝廷内外动荡,不免得生出祸事,你继位之后,战事连绵而起,丙儿无力承担。哀家没有别的希望,只望着丙儿安稳度过今生。哀家信你,想将他托付给你。”
这话说的夏丙丁感动,如今,太妃唯一的希望便是夏丙丙了吧!前世的债,前世的恩,他也只能报在这位皇兄身上。
“儿臣遵命!”
…………
夏日天长,戌时日头才落,天边似席卷草原的火,映得真亲王府似天宫一般。
好戏要开演了。
小义现了狮子之身,趴在院子正中,略略的喘口粗气。随即,四只爪子要撑着身子站起来,众人吓得后退,它又四腿瘫软倒下去,只让众人擦了把冷汗。
花冉冉和夏丙丁在一旁,已被人用绳子捆了。
花冉冉喊着:“曹纤纤,你这个老狐狸,竟敢害奶奶我,待得奶奶回天,必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太妃不曾回答,只听得一句:“国师可不能怪他们,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
随即见得夏丙丙已迎了夏乙乙及林真人进来。
相互行礼之后,太妃夸上两句:“多亏了林真人,哀家才能捉住妖女,谢过了。”
“太妃客气。”
一旁的花冉冉骂着:“你这妖道,是哪里的神仙,可认得我,我可是天界的奶奶花冉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还不快将奶奶放了。”
一旁的夏乙乙已是愤怒,自昨日夏丙丙奉承的那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他便以大夏皇帝自诩,只觉得天下生杀大权都在手中。
见夏乙乙的脸色,身旁有小厮要讨好,早已过去,给了花冉冉一个耳刮子,道:“你这妖女,在皇上还敢嚣张!”
这是第二次,她被一个凡人打了耳光,有时她便在想,像她这样的性子,如何忍下的第一次,第一次忍便忍了,又如何忍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