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有两个宦官抬着几本书籍就快步走进了大殿内。
“陛下可观!此些为这人以往之诗作,与那两首的风格都极为契合!而刘昭青呢?他除那两首外便再无其他之作!”
明明是用刑将这人打成这番模样,在宋典口中却成了伸张正义然后不小心发现真相。
而这人到底是谁,到底有没有才华,其实并不重要。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十常侍对刘昭青的一次猛然陷害。
见到刘昭青看着自己,宋典微微眯眼:“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那两首诗是此人所作,那此人想必一定知晓诗中意,作诗时的想法状态,张恭宋典,你可让此人说于陛下听?”没等刘昭青说话,那边的卢植便开口说道。
“有何不可?”张恭伸出手,将那人的头发抓起,“来,说出你诗中之意。”
可是那人只是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有大臣一脸担忧:“好像……此人已然发不了声了。”
发不了声,当然就无法说出诗中意了。
这时候刘宏已经接过那些的所谓证据,但他却并没有翻看,而是看向刘昭青。
刘昭青微微低头,似乎只是对皇帝的注视做出避让之礼。
“让父,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刘宏忽然开口问道。
他皱了皱眉:“朕觉得张恭宋典说的有理,也觉得卢植王允还有昭青说的有理……”
张让躬身,然后说道:“老奴觉得可以……”
“要不这样吧?”刘宏忽然说道,语气平静,好像是无意打断了他:“之前昭青所作两首诗确实不是在各位面前所作,朕其实也有些怀疑。”
“那么,就让他现场再作一首好诗,这样既能证明其才华,朕也能再得到一良作,赵母你觉得朕这个想法怎样?”
赵忠低头,然后说道:“老奴……认为此事可行。”
“不过……”赵忠跟张让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老奴也知道相比于诗,陛下更好赋辞。”
“若刘昭青真有大才,那何不趁此机会让其当场作一赋辞?”
刘宏微微动了动蹙眉,看着低着头的张让与赵忠。
而台下的文臣此时也各个互相对视,眼中都是露出担忧之色彩。
诗与赋辞不同,非万世作的情况下,诗的难度要远比赋辞低。
赋辞想要作好,其文学素养、见识,甚至政治军事乃至哲学能力都需要兼备具有。
这明显是十常侍在给刘昭青挖坑,陛下就有作过赋辞,若是刘昭青作的不如陛下,那就落定了十常侍“欺君”之诬蔑。
就算陛下有意偏袒刘昭青,那这朝中大臣也有十常侍之人,他们也绝对会站出来指出赋辞中的不足,让陛下不好下台。
这时候,刘昭青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退一步,说自己身体有恙,作出万世作已疲乏,以后再写于陛下。
这样大儒也会趁此机会应和,已经有封赏之意陛下想来也不会为难。
这既能化解了危机,又能全身而退,是最稳妥的做法。
然而,刘昭青要做的并不是“明哲保身”。
他上这朝堂,就是为了一个个诛了这十常侍。
“既然张让与赵忠两位陛下喜爱的中常侍都这么说了,那昭青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向张恭宋典:“我便于这太和殿作一首赋辞,送于陛下。”
张恭本来脸色微喜准备答应。
但这时候张让忽然皱眉,向前站了一步。
“慢着!”张让这时候再次说道:“这早朝并不是为你一人所朝,要是你写个三天两夜,难道就让朝中各位大臣以及陛下等你三天两夜吗?”
刘昭青的自信让张让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但显然他反应却是迟了点。
“这倒确实。”刘昭青不仅没反对,反而点头同意了张让的说法。
这让张让赵忠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那足下觉得我最好在多久只能写完,才最合适?”
这相当于把脑袋送上来给他们砍,刘昭青这人绝对不是愚笨之人,这异常的行为,让作威惯了的张让一时间居然没有开口回答,思索起可能会发生的不确定的后果起来。
而这时候旁边的张恭发现张让神色似乎有退却之意,心里便是急了。
刘昭青现在势如朝阳,眼看着大势将成,这时候不灭,以后可就真难了。
所以张恭立马上前,开口对着刘昭青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如此自信,那给你一个时辰我想便足够了吧?”
此言一出,有大臣立马开口:“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够?!”
“对啊,好诗作都一天都不一定写出来,赋辞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写好?”
“不仅要写出来,而且还要让陛下乃至百官满意……这完全不可能,十常侍其心险恶,切莫上当。”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觉得这十常侍陷害之意未免太过明显时,刘昭青却哈哈大笑。
“何须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