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渡到她刚才的座位旁,从桌上拿起她的笔记本,前面几页是他这几日在会议室说过的话,她记得很详细,几乎没有遗漏,有些说过的话他自个儿都忘了。&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再往中间一翻,他忍不住笑了,满满的几页纸,横七竖八地全写着他的名字,其中一张纸还有他的素描画像,淡淡几笔,惟妙惟肖地突出了他的神韵。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蒙蒙还有绘画的天赋呢,她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缓缓放下笔记本,他的心情渐渐沉重,只有在魏辰东的地产公司,这间大会议室,他才能偷到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欢乐,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晚上回到霍宅,他会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回忆她的样子,在对她的思念和几年后幸福生活的向往中沉入梦乡。
江蒙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沈斌打的,她回拨过去。
“妞,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口吻像是诘问。
“这是我的上班时间,刚才在会议室开会。”她微微不耐。
“我明天就回海市。”
“唔。”
“妞,想我吗?”
“不想。”她很干脆地说。
她的确不想,严格来说是大脑被占据得满满的,腾不出空间来想他。他曾经住进她心里过,在同居那几个月,他对她事无巨细的关心,对她的呵护和宠爱,一点一滴渗进她的生活,渗进她的内心。
他亲手建立的一切,获得的她对他的信任,好感,喜欢,依赖……最后又亲手毁于一旦。
“妞,原谅我的不好,只记住我的好成不成?”他迫切地说。
她唇角勾起一缕苦涩的笑,纵使一千一万个好,也被那一个坏给抹杀掉了。
“妞,说你想我。”
“不想,真的不想。”
“……”
“我要回去开会了,有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她的口气严肃起来。
“别挂,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办公室几位同事关注的目光扫过来,大学刚毕业的小文员用嘴型向她询问:是男朋友吧?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顾不得电话那头的人还在殷殷期待着她的一句软话,匆匆收了线。
回会议室的路上,她收到一条短信息,本以为是沈斌发来的,不在意地翻开一看,顿时悚然心惊。
蒙蒙,关于你父亲受贿一事的上报材料我都写好了,我不是威胁你,更不是逼迫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是崔志浩,她死死咬住嘴唇,直至舌尖品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惊觉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江蒙一走进会议室,霍睿东就感觉到她不对劲儿,紧抿着嘴小脸苍白。
“蒙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昨晚没休息好,头晕。”她强笑。
“那你靠着椅子休息一会儿。”他体贴地说。
她“恩”了一声,靠在座椅上她阖上眼假寐,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件衣服轻轻搭在她身上,她忽然就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浓浓的倦意向她袭来,她很快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10点多了,天,她竟然睡了差不多5小时。
办公区域漆黑一片,只有总裁室的门缝里透出一束光亮,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魏辰东的声音。
她推开门惊讶地问:“魏总,这么晚了您还在公司?”
“等着你睡醒好送你回家呀。”魏辰东笑着说。
“其实我可以坐出租车回家的。”江蒙微微一窘。
“斌子他临走之前特意交待过我,每天都要把你安全送回家,我这车夫可得尽心尽职,否则他回来还不找我拼命?”
这话似曾听过,江蒙想了想,记起是还住在康城水郡的时候,有次沈斌回天安了,她每晚要去雨花拉大提琴,魏辰东第一次接她去上班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沃尔沃越野停在小区门口,魏辰东看着江蒙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家去休息了。”
“谢谢魏总了。”江蒙不好意思地说,又指了指身后搭在椅背上的衣服,“魏总,这是霍总落在会议室的衣服,麻烦你带给他。”
“哦,江蒙我忘了给你说了,霍睿东是晚上7点多离开我们公司的,他妹妹的哮喘病突发进医院了,他得赶过去,另外,他过几天要出国去考察,估计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海市。”
江蒙心里掠过一丝怅然,她浅浅一笑:“我知道了。”
正准备下车,魏辰东忽然叫住她:“江蒙,上个月我和斌子一起去江县了,还专程去了一趟县委家属区。”
江蒙一震,难怪沈斌那天在海边忽然喊她豆芽菜,原来他去江县了。
“江蒙,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魏辰东微笑着问。
江蒙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
魏辰东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扬了扬浓眉:“小时候我为了你这株小豆芽菜可是揍过斌子好多回,怎么?如今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就不记得我了?”
记忆的碎片在江蒙的脑海里一点点拼凑起来,眼前这张成熟,睿智的面孔也渐渐和一个模糊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东子哥,你是东子哥?”她屏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