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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青禾来到了周家,下了马车,凛夜打着伞替周青禾遮着晒人的阳光,缓缓走上了台阶。
在周青禾心中曾无数次模拟过自己离开学校,离开莲华宫,再次回到周家的情况——毕竟这是她自父亲死后第一次回到周家。本以为心中会是一番愁苦和思绪,但自己不论如何都想不到回来时身边会多一个妖冶美艳的狐狸精,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变化而成的狐狸精。
此时的周青禾就像是个小女孩儿一样,哪里还敢再抬头多看这狐狸精一眼?
倒是杭雁菱自从变成凛夜之后也没了之前与周青禾相处时的那般矜持和对师姐的恭敬,反倒是一只手擎着伞,用一条尾巴卷着路上买的话梅,自己吃一颗,完事儿再顺手往周青禾嘴里送一颗。虽是说好了不破不立只如初见,但这番杭雁菱从未有过的亲昵举动倒是让周青禾隐隐觉得有些头晕了。
“这天儿还是热,大中午头的,真懒得走山路。我说青禾啊,要不我把你抱起来咱们一个猛子窜过去得了呗?让你也骑一回大狐狸过过瘾。”
“不,不不不,哪里敢——唔嘤。”
周青禾连连摆手的功夫,又被凛夜塞了一颗梅子送进了嘴里。她咀嚼着嘴里的梅干,酸的嘴抽了一下:“你若是等不及我,你就先上去吧。”
“等得及,周家的山也算不上多高嘛。”
两人说着聊着,一直走到了周家的山门跟前。凛夜本以为周家此时的山门应当显出一副寂寥荒芜的样子,但真见了却瞪大了眼睛。
朱红的两扇大门,门口是一片草地和两个镇门的石狮子。这些摆设是都没变化的,不同的是门前多了太多生活的烟火气。
到处都是吃剩的骨头,不只是出自何种家禽的,零星有那么八九个还装着一半儿酒的陶土瓶子,里头的酒水洒落出来大半染湿了地皮。此时正是夏天,那些洒的到处都是的剩饭、碎肉、剩酒毫无疑问会招惹来大量惦记着这里的苍蝇。那些黑色的飞虫嗡嗡地在门口飞着,密密麻麻的黑点落满了门前柱,沿着写在上头的字迹爬行。
门上,墙上,石狮子上,写满了用油漆涂抹出来的黑色或血红色的大字。
“无耻周家,背信弃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全家贱娼,满门奴婢。”
还有更多不堪入耳的词汇罗列在上面,凛夜看了都直皱眉头,下意识抬起折扇掩住了周青禾的眼睛。胳膊传来了的痛楚,那是因为抓着它的周青禾用上了力气,凛夜想要开口劝两句,却见周青禾推开了扇子,离开了阳伞,径直走到了自家大门之下。
她抽了一下鼻子,抿着嘴唇吞咽了几下之后才回过头来,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回我家,我怎么能让客人先推门呢?”
“诶!学……青禾,等等!”
凛夜见她要开门连忙抬手要拦,却紧拦慢拦晚了一步,周青禾还是推开了门,抬腿卖过了门槛,却只听到机关转动的声音与呼呼的风声想起,周青禾扭头回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袋吊在绳子上的面粉袋子结结实实地从门内晃悠出来,直接砸在了周青禾的脸上,把她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还好凛夜早有准备,抬手用树藤缠绕住了周青禾的手脚向自己的方向拉来,将她稳当当地接在了怀里面,柔软的胸部恰到好处地充当了缓冲垫,不至于让周青禾因为这一下子磕着碰着。
抬头再看门内,一个扎着马尾辫,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拿着一根长棍,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他奶奶的有完没完!还真敢往门里头闯是不是!?信不信姑奶奶今天把你们几个全都…………嘢?今天换人了?”
“哟。”
凛夜抬手打了一声招呼。
她倒是算准了屋子里面有人,毕竟一方面周家现在名义上是莲华宫帮忙操持经营的,里面有莲华宫弟子不足为奇。另一方面这些催债要债的人只敢在门外头的墙上乱涂乱画扔垃圾,必然是门里头又让他们不敢直接进去的东西。
那女子一身莲华宫弟子的打扮,手持长棍,修为差不多凝元后期左右,在这个年纪算得上是个利害的角色了。
看模样好像是……
。
“啊,是楠乔姐……姐们吧。”
这人对杭雁菱而言不算陌生,在自己还没有恢复记忆,作为杭雁菱生活的时候在莲华宫里常见这个姐姐,算是玩的关系不错。只是后来成年了便像其他弟子一样离开门派闯荡江湖去了,没想到现如今莲华宫把她找了回来,让她给周家看场子。
不过杭雁菱认识她,她可不认识凛夜。只见女子横着棍子站在门口,凝眉瞪眼道:“我可不认识你,你来干嘛的!”
“您不认识我,可总得认识这位啊——”
凛夜笑着用袖子擦了擦周青禾的脸,那一袋子面粉拍的周青禾整个人都变成了白色,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看到那楠乔的模样,一时间也傻眼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是……呀,周家的正主来了。哎呦,哎呀呀……”
楠乔认出了周青禾,连忙懊恼地拍着脑袋,走过来搀住了周青禾,把她领进了门里头。
此时的周家中心那棵参天大树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有原地的一个大坑,院子倒是打扫了个干净,看得出来这位师姐在周家也真算得上是敬职敬业。周青禾被搀扶到石凳上,狼狈的咳嗽。凛夜也趁着这个机会向楠乔询问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原来,周紫木死了的消息传到江湖上不久,安家的人便得到了消息。
当初为了达成和周青禾的婚约,周家收了安家不少钱。可现如今周家媳妇跑了,钱也没拿回来,寻思来到这儿用周家的产业还账,可没想到莲华宫竟又先来了一步占下了家产田亩,让他们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要知道江湖上莲华宫虽不是个多厉害的门派,但随着那名为杭雁菱的跋扈丫头进了琳琅书院,闹了不少新闻也结了不少党羽,更何况碧水仙子现如今在莲华宫当老师,安家的长子安贤山要想在琳琅书院好好念书,自然是不能得罪莲华宫人的。
但钱总不能就这么没了,于是安家用上了江湖手段,天天堵在周家门口要债讨账。虽始终不敢进门,但他们占着理,说话硬气,知道莲华宫里面都是女流面皮薄,隔三差五地就聚众跑到周家宅门之外唱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滥调,说些污言秽语。
负责看守周家大宅的楠乔被折腾的有些神经质,因为宗门师长的吩咐不要多生事端,加上实力也不济得能把门外的混账全都干掉,只好守住了大门,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忍着。
凛夜听了忍俊不禁,连忙告知自己便是莲华宫派来,陪同着周家的小家主回家,顺道来这里照顾着的。又掏出了净水的信物——说是信物,其实无非也就是净水给她绣的手帕,同款的杭雁菱柜子里面塞了整整一箱子。好在楠乔小时候和杭雁菱玩的近,虽是澄水门徒,但也多得净水点拨,自然认得净水仙子的绣品,当即放下心来,一边跟周青禾道歉,一边和凛夜做着交割。
在说完了那些顽汉来到这儿的规律,以及如今周家产业的经营情况以及都是用的哪些人脉在照顾着之后,楠乔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扛着棍子如同放假了的学生一般要走,被凛夜喊了一声。
“诶,楠乔姑娘,周家的事情有劳你费心了,这是净水前辈让我带来的一番心意。”
说罢,凛夜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来了一兜子银子,交给了楠乔。
楠乔见状翻了个白眼,拍拍凛夜的肩膀;“我说这位漂亮的大姐,我来这儿一趟是报偿我师门的养育之恩,不求什么回报。我看您对这位周青禾姑娘挺上心的,有这些个钱不如留着打法门口那帮要账的白痴吧。嗨呀,这几天气死我了,等以后别让我逮着机会,有由头了我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也好,慢走。”
凛夜摆了摆手,在楠乔转身离开轻轻施法,让楠乔背后的棍子首尾缠上了紫金木的荆棘,而后走到石凳跟前,用净水的手帕细细擦拭着周青禾的脸。
“我不让你一个人回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你瞧,这里不安生的很。”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周青禾自己拿过手帕擦干净了脸,温和的笑着以示坚强
“真坚强,不过我记得某些人曾说回到家里就不用继续装一副乖宝宝相了,怎么到了家里还这么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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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夜捏了一下周青禾的脸蛋,而后站起身来:“我去你家先转转,一刻钟后回来。”
“……嗯。”
凛夜说罢大摇大摆地扭头离开,独留周青禾一人坐在院落之内,左右没了人,她五官扭曲了起来,趴在石桌上,心里头的委屈再也没法压抑在喉头,放肆地哭出了声来。
最开始还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声音,可终究难挡着悲从中来的苦痛,声音越来越大。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周青禾才抬起了头,鼻涕粘在袖子上,好不容易擦干净的脸也沾染上了袖子的面粉,一道一道的白痕让整张脸十分滑稽。
因泪水而朦胧的目光缓缓抬起,却见自己趴着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雪白的胳膊,顺着那胳膊往身边看去,却见那美艳的狐妖此时正伸着胳膊侧着头,上半身趴在石桌上,玩味地侧着脸观察周青禾的表情。
“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