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ヰ我想如果你和太太遇见的再晚一些?你恰好那时候爱上了她?没有别人?那么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但是我还想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事情到了今天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地步ヰ也许太太还是会留在你身边的ヰ"
这些安慰的话?听起来是那样的没有底气?韩稹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行了?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想想我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凭什么原谅我ヰ你继续吧?我先回去了?最近留意下顾氏集团ヰ"
"噢?对了?还有派人保护南荞和昱儿?我不希望他们再出任何差错了ヰ"
"好的ヰ"
韩稹驱车回到家中?一进门他就闻到了烟火气?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一些家常的小菜ヰ
南荞一见韩稹回来ヰ便上前从他手中接过外套?"稹哥?你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ヰ"
南荞把韩稹的外套挂在衣帽间?然后又折返回了厨房ヰ
韩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今天家里好像少了一个人ヰ
"荞荞?怎么是你在做饭?小柏呢?"
"噢?她有事出去了?我给她放的假?稹哥?今天只好委屈你吃我做的菜啦ヰ"
南荞做菜说真的ヰ很一般?她的厨艺还没有韩稹一半好?所以她会这么说ヰ
韩稹笑而不语?他不会去说那些好听不中用的安慰之语?因为南荞做的饭确实是很难吃ヰ
一家三口围在桌边?韩稹看着桌上的菜?有种不知道从哪里下筷的感觉?瞧瞧那条已经黑的外焦里黑的鱼?还有那糊成一堆的土豆丝?可能唯一能看的下去的就是那盘青菜了ヰ
"呜呜呜?不好吃ヰ"
韩佳昱率先抗议起来?"不好吃?不好吃?我要吃爸爸做的饭?我要吃小柏姐姐做的饭ヰ"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他们最直白?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来不得一点虚假?
南荞有些尴尬地咬着下唇?她硬着头皮说道?"昱儿?今天我们克服一下行吗?爸爸刚回来很累?小柏姐姐有事出去了?现在先吃妈妈做的菜可以吗?"
"不要?"
韩佳昱放下筷子?死死捂住嘴巴?这模样是滑稽的很ヰ
韩稹见此忍不住轻笑起来?他放下筷子?二话不说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流利地操作了起来ヰ
"笃笃笃..."
不一会儿?南荞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节奏整齐的切菜声?脸不自觉地就这么红了ヰ
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韩稹就炒好了两个小菜?韩佳昱见此心情大好?胃口打开?边吃还要一边夸赞?"爸爸做的菜太好吃了?爸爸我爱你?"
南荞有些泄气地垂下头?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ヰ
"荞荞ヰ"
"......"
"荞荞?"
韩稹连叫了两声南荞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韩佳昱那个小滑头大叫一声"妈妈"才把她从发傻中唤醒过来ヰ
"嗯?昱儿怎么了?"
"不是我?是爸爸叫你ヰ"
南荞"噢"了一声望向韩稹问?"稹哥?怎么了?"
"把那盘鱼端过来ヰ"
南荞顺着韩稹的视线看向了那盘令人毫无食欲的鳊鱼?"你要它做什么?都不能吃了ヰ"
"拿来ヰ"
南荞不知道韩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听话地把鱼端过去?正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男人说?"我讨厌鱼刺ヰ你帮我剔了ヰ"
"啊?"
南荞这会更诧异了?"稹哥?你?"
"嗯?吃鱼ヰ"
南荞怔了片刻?然后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挑着里面的刺ヰ
韩稹坐在旁边就这么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南荞?这画面真的好熟悉?好像回到了以前?她也是这样为他认真地挑刺ヰ
在看看她手上那个取不下来的手镯?韩稹想起这还是上次故意赌气给她戴上去的?这么多年了?都没拿下来ヰ
看着...看着...
韩稹的眼眶就这起了雾气?他伸手握住南荞的手?深情绵绵地笑?"荞荞?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金明昊家见面ヰ"
"记得?分开以后见的第二次ヰ"
"嗯?那你记不记得他的妻子为他挑鱼刺ヰ"
南荞想了想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韩稹笑了?"那你知不道那时候我有多想吃那条鱼ヰ"
"我不知道啊ヰ"南荞如实回答?她是真不知道ヰ
很快?她又补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动筷子?我隐约记得你好像一口都没有碰ヰ"
"是?我不仅那天一口都没有碰?和你分开之后?我一条鱼都没有碰过?因为再也没有人会给我挑刺ヰ那天我在想?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呢?你挑了?我就会吃ヰ荞荞?我会吃?我不仅会吃?我可能还会回头?我会从此爱上吃鱼ヰ"
韩稹握着南荞的手?紧紧不放?"荞荞?我想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吃鱼?一直吃到死的那天?好不好?"
话说到这里?气氛好像又开始酝酿ヰ发酵......
南荞低着头?强忍着眼泪?尽管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但还是调侃?"天天吃会腻死的ヰ"
"是?是会腻?可我还是想吃?因为以前没有好好吃?所以当有一天尝到其中滋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离不开它ヰ"
"......"
等了很久南荞终于是没控制住?她放下筷子转身走进厨房?背对着他们父子俩?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ヰ
韩稹跟着她走进去?将她抱进怀里?"荞荞?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他回来了ヰ还有....."
"还有你是不是还爱着他ヰ"
终于?终于韩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在自我欺骗?他以为不问就不用面对ヰ
不用面对?就一直可以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ヰ
南荞搂着韩稹的脖子?踮起脚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哭?"是?稹哥?我爱他?我爱顾非熠?对不起?稹哥?我忘不了他?我好想他ヰ"
好吧?说出来了?这就意味这三年他们俩极力伪装的太平盛世在这一刻被打破了ヰ
"呜呜呜?对不起?稹哥ヰ"
韩稹也跟着流泪?他微微侧头?吻着南荞的脸颊?浅笑着轻言安抚?"傻瓜?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ヰ"
笑着哭的人其实是最痛的?此刻?韩稹心里的痛是南荞的千倍?百倍ヰ
都说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其实并非如此?应该是珍惜后的失去最痛ヰ
"荞荞?你不要自责?是我醒悟的太晚了?如果之前?我能听他们任何人的一句劝?都不会落到今天这番下场ヰ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注重细节?亲手毁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不愿爱你ヰ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ヰ你知道吗?其实啊?我胆小怯懦?和你分开以后?无数次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都是装的?回头看你是真的ヰ同时我又恨极了那时高傲狂妄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肯先低头呢?后来我想?我不止一次错过你?是好几次?我恨自己呀?恨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不理智?束缚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早一点勇敢的去找你呢?"
这话对南荞不仅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反而让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ヰ
她想?这是韩稹啊?那个清冷?纷繁无一事能扰了他的心的韩稹啊?他怎么变得如此低三下四呢?
他对谁都不热络ヰ
他从不胁肩谄笑讨好这世间万物ヰ
他孤履危行ン单特孑立ヰ
而此刻?他在自己面前?却卸下那些他保护自己的防备盔甲ヰ
血淋淋...
赤裸裸...
"稹哥?呜呜?是我不好?真的对不起稹哥ヰ"
"不?荞荞?我不好呀?我真的不好?我好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喜欢别人了ヰ你需要我的那些时候?我除了给你绝望?其他的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说这样的我?好什么?好在哪里ヰ相反?我羡慕顾非熠?他为什么可以从一而终的那般坚定爱着你呢?如果我是他?该多好ヰ"
韩稹有些艰难地把眼泪生吞咽回ヰ
"真的好遗憾?明明先来者是我?可一直坚定选择你的却是顾非熠ヰ我让你输了全世界?他帮你又赢了回来ヰ现在我大彻大悟归来时?却发现你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了ヰ"
"......."
韩稹和南荞占据天时地利?一起长大?见过父母?吃过同一碗饭?睡过同一张床ヰ彼此拥有了对方的所有第一次?发小兄弟都赞成他们在一起?曾经有一条巷子几百个人想为他们举行婚礼ヰ
他们就差一步?只差这一步就是一辈子了ヰ
"对不起?荞荞?原谅我的自私?稹哥真的不想放手ヰ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如果哪天?我撑不住了?我就放你离开?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让我抱着你一整晚?天亮了我就走?那时候?便是再见不负遇见?现在不是时候?真的不是?老天爷再次安排我们遇见?就是给了我韩稹一次翻身的机会ヰ"
都说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话真他妈的没错啊?
韩稹这是在干什么?他在卑微地祈求爱?如狗一般地在挽留ヰ
当然老天爷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眼瞎?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听到人世间的祷告ヰ
客厅里的韩佳昱像是有感应一样?他哭着跑进厨房?抱着韩稹和南荞的大腿哇哇大哭?"哇哇哇?我不要爸爸妈妈分开?爸爸?妈妈?不要吵架?宝宝不要你们吵架ヰ"
都说孩子是家庭关系的调和剂?这话还真没错ヰ
因为韩佳昱的话?韩稹和南荞的情绪平复了下来ヰ
"昱儿?对不起?爸爸?妈妈没有吵架ヰ"
韩稹和南荞一起蹲下身子?异口同声ヰ
"呜呜?昱儿要爸爸?也要妈妈ヰ"
韩佳昱其实什么都不懂?但却能从大人的行为里看出一两分?这也许就是小孩的天赋吧ヰ
"爸爸?妈妈不会分开?昱儿别怕ヰ"
南荞紧紧搂着韩佳昱?韩稹怔了片刻?然后将他们两个一起拥进怀中ヰ
"对?我们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