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不慈悯的祖母,又是这样挑拨离间的小妾。黑脸皱皮,头发雪白,一脸凶相,得势不饶人的安老太与记忆深处的另一张脸重叠起来,引得安怡心里控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戾气和怨愤,便冷冷地瞪着安老太,同安太太道:“娘,您让开,您身子虚着呢,哪里经受得住这般闹腾?若是祖母打死女儿就高兴了,那便如了祖母的意罢。想来做祖母的打死伤重的孙女儿是应当的,并不会影响县丞老爷的官位。”
“你还说!快闭嘴。”安太太一把捂住安怡的嘴,害怕地转头去看安老太,生怕激得安老太更怒。
“唷,长进了么,晓得拿这些个大道理来压我了。”安老太收了拐杖,眯了老眼狠狠瞪着安怡高声道:“我还真不怕!别家的女儿到了这岁数早懂得做事理家务,更懂得孝敬长辈,教养弟妹。你呢,就只晓得成日在外头疯跑疯闹,和人吵架打架闹事惹祸到家,在家和父母吵闹不服管教,任意打骂折磨父亲的妾室,和祖母不孝,偷拿祖母的东西,丢着你弟弟不管。吴大夫可怜你,让你去她那里抄书学道理,你也不肯好好做。你就是个祸害!我打死你也是占了理的!”
安老太骂得痛快,安怡左耳进右耳出,只冷眼看着这面容冷峻的老太太,她就不信,这恶老太真敢打死她给安县丞惹麻烦,真丢了这个官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