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费力的吐出了几个字:“不……不要进来,求你。”
求你……求你……
这两个字在章元洲的耳边回响,虽然他不曾给予这个女人温暖,可她却任劳任怨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有自己的骄傲,她有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矜持,即便他做的再过分,她也不曾用过“求”这个字。
如今她竟然在求他,将他的关心拒之门外,只是第一次他想主动的去探望她,亲近她,可是她却无情的拒绝了。
他就将动作定格在了那里,随后一股怒气冲上头脑。
他将手用力甩下,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一种愤怒、羞辱、后悔的情感全都爆发了出来,他不知道他要如何面对里面的女人,他已经来看她了,难道这样还不能满足于她吗?
“夫君刚刚回来一定累了,先去书房休息一下吧。容妾身梳妆打扮一下,夫君一定要等妾身。”
“你这又是何必?”
章元洲死死的盯着那帷幔,似乎能够穿透那层阻隔看到里面那个脸色苍白,生命垂危的女人。
“这是妾身最后的愿望。”
一时间屋子里静默了,就像是一潭死水淹没了整个生灵,两个倔强的人在做着无声的对峙。
良久支撑不住的书若兰的咳嗽打破了这静寂的局面,章元洲也做了退让,他道:“好,我等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说书若兰的屋子。
“芙鹂,扶我起来。”
“夫人,你这是何必呢?郎中都说了要让您多休息,老爷好不容易来看您,您何必又惹他不快。”
书若兰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原来让她引以为傲的乌黑发丝,也没有了往日的柔亮,变得干枯无光。
因为消瘦的缘故,她的颧骨已经凸显出来,与之前相比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具活着的骷髅。
“他生气了吗?这么久我都是顺着他,溺着他,如今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就让我任性一回,让他宠我一回吧。”
芙鹂将书若兰扶到铜镜前,她用枯槁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容,望着里面那个死气沉沉的自己。
她想,多亏没有让他看到,这个样子绝不是她想要呈现给章元洲的。
“去把我那件白色的裙子拿来,然后帮我梳一个凌虚髻,哦,还有那个海棠发簪。对了,在给我多抹点胭脂,这个脸色简直吓人,我不想把他吓坏了。”
书若兰絮絮叨叨的吩咐着,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说来也怪,刚刚还病病殃殃的她,如今下了床竟是有点容光焕发之势,连咳疾都像是会看眼色一般,很少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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