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芬是一个退休的小学教师。
老伴去世的早，儿子女儿在外地工作，退休之后的张兰芬为了排解孤独养了一条小狗。
有了小狗的陪伴张兰芬的生活又稍微充实了一些。
她把小狗当成自己的孩子，每天同吃同睡，甚至还会亲自用自己的筷子给小狗喂食。
儿女们一年才回来三四次，狗却能天天陪着她。
她给第一条狗取名叫欢欢。
然后有了乐乐，甜甜，壮壮，奔奔···
退休教师的工资不菲，哪怕是鹿城这种三线城市也有近6000一个月，张兰芬每天都要给【儿子们】准备大量的鲜肉和狗粮。
最开始周围的人还不觉得有问题，毕竟她一个人独居，确实需要人陪伴。
但是很快但她好像疯了一样，隔三差五就从外面捡流浪狗回家。
她加入了一个十分激进的爱狗群，甚至还组织过其他人去打砸了一家距离她家不远的狗肉店。
最后虽然赔了钱，但张兰芬的心里却无比畅快，其他人的吹捧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是在拯救生命。
越来越多的狗被她带回家，先是阳台，然后是客房，然后是老伴生前的书房。
最后连儿子女儿的床也被她丢了出去，变成了新儿子们的房间。
冲天的狗臭弥漫着楼道。
无数人去投诉过她。
但她已经魔怔了，小城市的养狗条例也落实的不是很好，有关部门也不愿意和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老太太较真。
在外地工作的儿女接到了张兰芬的电话，要他们打钱回来。
儿女很奇怪，母亲一个月的退休工资比他们都要高，而且还有不少存款，他们每个月也会按时给母亲钱。怎么会突然要那么多钱。
他们以为母亲生病了，连夜赶了回去。
满地的狗屎和腥臊味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张兰芬的儿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次回来的时候家里确实养了几条狗，但还算干净。
这才过了几个月，家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原本干净的地板上黑乎乎一层，杂乱的棉絮铺在地上，一群大小不一的狗在门内冲着他们兄妹狂吼。
张兰芬隔着铁门看着儿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给钱。”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张兰芳的女儿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走错门了：“妈···你生病了吗还是···”
“我把你们养这么大，问你们要钱还需要理由？”
她虽然魔怔了，但教书时的伶牙俐齿依然保留了下来。
儿女们愣在门外，连门也进不去。
张兰芳的儿子只觉得一阵发晕。他和妹妹都只是普通的打工人，虽说在外地生存不容易，但赡养母亲也是应该的，可现在···
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应该留在鹿城的。
可是鹿城···早就没有普通人的出路了，他在大学里面学的专业在鹿城根本找不到工作。
张兰芬的女儿脾气要火爆一些，她拍着门指着黑漆漆的地板：“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之前你养狗，我们很支持你的，可你不能养这么多啊！我听说你把爸爸的书房还有我们的房间都拆了！？”
“我怎么样？我养了你们二十几年，你们翅膀硬了，就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我的这些孩子，他们天天都陪着我。”
张兰芬露的脸上露出不耐烦：“赶紧给钱，不然我就去打官司告你们不赡养老人，逼急了，我写信给你们单位，就说你们不孝顺不赡养老人。”
失魂落魄的兄妹二人甚至连家门都没有进去，一人给母亲转了10万块钱之后就被赶走了。
住在隔壁的邻居本来还想呵斥一下兄妹两人，但是见到这幅场景最终也还是下不去口。
“哥···你不是说明年要结婚吗···”
张兰芬的儿子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妈这个样子，先看看怎么帮帮她。”
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张兰芬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着牙去了几个部门。
但鹿城的政策还没有完全落实，各个部门只是告诉她，之前已经上门几次了，现在没有具体的条例根本不能强制执行。
最后只有卫生管理部门的人跟着她一起回到家门口。
内门打开之后张兰芬瞪着眼睛好像仇人一样盯着女儿：“你要干什么？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敢带外人回来抓他们！？”
“什么弟弟妹妹！？我没有这样的弟弟妹妹！这些都是畜生！”气急败坏的女儿看着浑身散发着狗臭的母亲再也忍不住。
原先那个干净利索的母亲去哪里了？
“你滚！”张兰芬拍打着铁门：“滚！”
内门砰地一声关上。
卫生部门的人无可奈何地看着张兰芬的女儿：“你看到了，我们也没办法。”
儿女离开之后张兰芬越发变本加厉，楼道里时不时就会淌出一团团狗尿。
整夜整夜的狗吠吵得周围的人也要一起疯了。
可没有人敢去找张兰芬的麻烦。
张兰芬早就没有了退休教师的样子，她整天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恶臭在周围寻找合适的东西给儿子们改善生活环境。
儿女们又回来了几次想要劝劝母亲。
但张兰芬始终都是那句话。
给钱。
最后一次他们给完钱准备离开的时候邻居小心地拉开门缝告诉他们。
张兰芬已经公证遗嘱了，在她死后她的房子就捐赠给一个流浪狗收养站，条件是收养站的人要收养她的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