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胸口佩着的寒玉拿在手里,任由两年的回忆在手中慢慢流淌,电梯载着他孤单一人吱吱呀呀作响着向下行驶,带着他的一颗心一直沉下去。陈兵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一切都回到从前那该多好?甚至他天真的希望,最近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没有分手,没有新的工作,吕金金还会每天打来电话,让他下班以后到公司接她,他们俩会在每个周末到那间大排挡里吃一顿川菜,到闹市区逛街,买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便宜的衣服,最后参观那些贵得买不起的奢侈品,啧啧地发表一通“只有钱多到烧掉了,才会买这些东西!”的言论,然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样的rì子虽然清苦,但是很甜蜜,然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这些往事都归结成为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变成了他心头一道撕裂未愈的伤口,而今天,吕金金还在这道伤口上面重重地撒下一把盐。
电梯的门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声缓缓打开,陈兵一把扯下配在胸口的那块玉佩,玉佩连着的挂绳将他的脖子勒出一道深红sè的血印,他浑然未觉地走出电梯,把玉佩扔到电梯口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走出了大厦。玉佩上那根鲜红刺眼的鸳鸯绳空荡荡地挂在垃圾桶外,孤单地摆动着,它是这场战争最无辜的殉难者,被伤心的主人,连同伤心的回忆一同抛弃。
“记住,下手注意点,别搞出人命,知道吗?教训他一顿就行了,那妞我还没上手呢,别他妈给我搞砸了!”唐峰冷冷对几位壮汉说道。
“唐爷,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保证让您满意。”一位刀疤脸汉子献媚道。
“嗯,你们几个跟着他,离开这儿远一点,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动手!走吧!”唐峰将手中的半支极品云烟扔到地上,抬起脚,用澄亮的皮鞋踩灭了烟头,“事成之后,我会跟你们老大说的。”
“那谢谢唐爷了,走!”刀疤脸汉子一挥手,几位大汉便豪迈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向陈兵走远的方向寻去。
“妈的,你们是猪脑子啊,拍电影呢?都他妈给我散开点,远远跟着!”唐峰气急败坏地骂道。
“是,是!唐爷!”一众凶神恶煞地大汉忙回头频频向唐峰鞠躬道歉,引来路人一阵观望,唐峰简直气疯了,喝道:“都他妈给我滚快点!”
看到他们四散开来,走远之后,唐峰想想,又忍不住骂道:“妈的,素质这么低,这个老王八是怎么给我挑人的?cāo!”
吕金金这时正脸sèyīn郁地从大厦里走出来,唐峰立刻换做一副温柔的笑容迎了上去,“宝贝!谈得怎么样了?”
“别问了,烦!”吕金金狠狠瞪了唐峰一眼,手中的小花伞都没撑开,就走到正飘着漫天细雨的大厦外,唐峰不急不恼,像个哈巴狗似的尾随吕金金,连哄带劝地把她拉到路旁泊着的小车上,发动引擎,轿车尾气管喷出一股淡淡的白烟,缓缓开走,最后消失在朦朦雨雾中。
民华路某个昏暗街角,陈兵木然地走着,细雨飘打在他的脸上、额上、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裳,他毫无反应,丝毫没有意识到隐藏在自己身后即将来临的危险,几个彪形大汉呈扇型正疾步向他包围过来。
唐爷交待的计划是将这小子羞辱一番,然后再修理一遍,要达到这个效果,几位壮男自认为还是轻车熟路的,出来混的,每天不羞辱几个人,根本就不配出来混!等包围圈初步形成之后,为首的刀疤脸汉子率先猛地一把推在陈兵的后背,将毫无防备的陈兵推的一个趔趄,刀疤脸随即喝道:“小子,你弄脏了你大爷的鞋!”
“哦?”陈兵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五个壮汉,“怎么了?”
“快把我们老大的鞋子擦干净,哪那么多**废话?”一位满脸横肉的花衫汉子推了陈兵胸口一下,恶狠狠地道。
陈兵定神,目光飞快扫过几位壮汉,这些人好像在哪儿见过?cāo,唐峰!他马上想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念瞬时数转,陈兵当下便有了主意,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几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马上帮这位老大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