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夏莉拽住她,头疼欲裂,勉强露出微笑来,“我只是头有些疼…我再休息一会儿,刚刚做噩梦被吓醒才会这样的,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会…嗯,再睡会儿,你过一个小时来叫我就好了。出去吧!”
她语无伦次的拉过被子盖在脑门上,脑袋如同显示屏播放一样,飞速的划过一幕幕片段。
“我只是想看看她…”
“我的作品……”
“我想要学习制作香水的新方法,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保存香味的方式…”
她曾见过的野望…是她忽略了一切不对劲,他不过在伪装!在想方设法的获取香味!
从前是昆虫卵,老鼠死尸,腐烂食物,现在是人体的气味…她早该发现的。
猛然掀开被角,夏莉披散着头发爬下床,忽视了发疯似抽搐的额角,“快来人!”
女仆推开门走了进来,她问:“沃尔先生在嘛?”
“先生被邀去观刑了。您这是?”女仆惊讶的望着直接往睡衣外套裙子的夏莉,“您的睡衣还没换…”
“没有时间了!”夏莉胡乱的塞好衣物,“你去给我安排一辆马车,我马上要去刑场!”
“噢,那可不行!您还小,会被行刑场面吓到的!”女仆连忙阻拦道。
她端起茶杯,匆匆漱了口水吐到盂水罐中,“不会!你快去!沃尔夫人在哪?”
“夫人在玛蒂尔达太太的房间里照顾她。”女仆很不赞同夏莉的行为,却听夏莉道:“那就不要去打扰她们了,我只去一会儿就回来!”她别了眼女仆:“如果你去告诉她们,那我现在偷偷溜走,你看丢我的责任更大!不如按照我的意思跟我一起出去遛遛,等会一起回来也好交代。”
女仆犹豫了会儿,点头答应。两人其实与看守很熟,不会被拦住,夏莉和女仆顺利地乘坐了马车出了庄园。
夏莉发丝还是凌乱的,女仆叹了口气,为她梳理:“为什么您这样着急出来呢?”
她久久未回,又在女仆以为没有声讯时道:“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人是否是我的朋友。”
“您的朋友!?”女仆惊得合不拢嘴,
对她期盼解释的眼神,夏莉视而不见。一心只想快些到那刑场。
随着距离的靠近,欢呼声越来越响,群情激愤中带着即将要惩处杀人犯的快意。
她要求马车停在路边,她与女仆两人慢慢向刑场走去。当她到达时,刑台上已经站了一个穿着宝蓝色丝绸衣的男人,他正弯腰鞠躬,浑身流露出的自信与张扬简直让她不敢相认。
台下的观众也呆若木鸡,当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时,他们就已经开始动摇了…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少女天真、质朴无华却又美妙的味道,最标准化的绅士也无法与之比较!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会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喊杀的杀人犯呢?
他抽出了一方手绢,特意的展示了一下,不规矩又拘谨的动作在他人眼中却是无伤大雅、值得欣赏。
他一番小心的动作后,丝帕在空气中挥洒了几下,一股夺魄惊心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
夏莉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那人潮如波涛般向后推涌开来,一层接一层,人人都像是醉生梦死,飞上了无边的天堂庙宇。直到她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但她没了第一次的沉迷,当她躲在被子下想清楚那些香味的由来时,她只觉得恶心,痛苦。
女仆随着人潮向后退去,闻过一次的人们疯了一般的请求台上的神使再次挥洒香水、赐福人间。他们苦苦哀求,宛如一只只面临屠宰的牲畜祈求解放。
格雷诺耶志得意满,他半弯下腰,学着那些香水师抬手挥洒手帕上的芬芳。他果然成功了…
那是夏莉?她痛苦的抱着腹部,与他想接的视线充满了不解、厌恶、难堪…
怎么会?
格雷诺耶下意识地望向还嗷嗷敬仰他的人们,满脸的崇拜、狂热、失去理智。
渐渐地他的手指开始冰凉,当一切都爆发出巨大的热度时,夏莉的表现为他浇下了一盆冰水。
是哪出了错?
他望着一切,忽然心生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