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把瑜宁搂进怀里:“不是不是。瑜宁很善良很可爱。可是你压抑了好多东西。好让人心疼。”
瑜宁微微闭眼。感受着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对啊对啊,好让人心疼啊。
她忽然觉得好心疼自己,也好心疼王子安和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逼成了那样,不知道是被谁逼成了那样。
真真的被逼到了绝路,真真的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
那个家不只是一个房子,而是一个让人感觉到安全可靠的地方——一个归宿。
她知道那里会永远对她敞开,她随时可以来去。不会被人嫌弃,不会被人抛弃。
她想,她抱着王子安说自己想要回家的时候,一定无比无比的绝望——她不想待在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家。
缓缓闭眼,感受着手腕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闭了眼,努力的去想,以后应该怎么办呢?
想想,又开始心疼自己——她之所以做出了那么傻那么傻的事情,无非是可以逃避,无非是可以不必去想,她该怎么办。
做人能不能像一只乌龟,可以把柔软的自己缩进一个硬硬的外壳,不会被人伤害,可以抵御雨打风吹。
又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失败。
在工作上屡遇挫折敌意,在恋情上屡遇反复与抛弃。
就连自尽,都不过变成了一次烦恼的轮回。
王子安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乖,再睡一会,现在天还太早,一会阿姨做好早饭,我端到床前来喂你。”
瑜宁浅浅的点头,那就这样吧。暂时这样吧,至少给她几天时间停歇喘息,然后再去想,怎么办。
刚闭眼,听到了门外嘈嘈杂杂的声音。
有人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吵闹声。那声音嘈嘈切切,似乎是正在上楼。
她听到那个让她恐惧的女人声音:“你们为什么还没走?”
她听到妈妈毫不相让的反击:“你们怎么又来了?”
女人冷笑着,即便隔着门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女人的嘲讽:“这是我家好吗?我回自己家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倒是你们,我以为响鼓不用重锤,我以为你们看到我那天的态度,就会自己搬走。但是.....很抱歉我忘了你们都是有手段的女人,手段和脸皮一样又厚又硬的人。所以,我只能清清楚楚的对你说一句,请搬离我的家好吗?”
她听到妈妈的声音悲愤而又愤怒:“你知不知道,你把瑜宁逼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她因为你的话割腕自尽,差点死在这儿,昨天还在发着高烧神志不清,你这是.....你这是要把我和我的孩子逼死吗?”
瑜宁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看到王子安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听到外面的争吵升级,音调拔高。
她想,事情真的不能再坏了。
妈妈是不该告诉那个女人,她割腕自尽的。那个女人不会懂得她的痛苦,会对她产生一丝丝的怜惜。她在地狱火海煎熬的场面,只会成为女人攻击的弱点。她和妈妈,在女人那里,已经真的不会再剩下一点尊严。
果然,她听到了女人恶毒的开口:“想玩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吗?很好玩儿是吗?有本事真的去死啊,半死不活的无非是逼人妥协。子安可能会上你们的当,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还有,下次如果真的要死,请不要在我的房子里。”
她听到王子安愤怒又疼痛的嘶喊:“妈,你要把我伤死对吗?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刻薄恶毒?你又为什么这样攻击和针对瑜宁?妈,你听说过耶鲁大学吗?妈,你想一个耶鲁大学毕业的女孩会那样粗俗吗?妈,瑜宁和你和我都是平等的。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一个人,只会显得你很粗俗无知幼稚并且可笑!让人鄙视!”
瑜宁听到女人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始带着抽泣的声音指责,指责到最后,声音拔高,变得尖锐。难听,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