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喝酒，又感到一来就吃吃喝喝的，影响不好。

    张羽走上来说：“是胡经理布置的，我照他说的，已‘贵宾楼‘大酒楼打了电话。他还说要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包厢。哎，高经理，你刚才说的顺口溜很有意思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高天佑坐在大班椅上，对张羽说：“这是多年前的话了……”

    他很有兴趣地讲起来：那还是七十年代的事，当时我经常下去住队。那年月生活很苦，日子那年月生活很苦，日子长了想吃点肉。

    公社、大队的干部就从四处凑到一块儿，研究一下工作，炒几个菜，使碗里有厚一点的油。

    张羽笑：“这叫改善生活吧？“

    高天佑说：“是的，那时候条件很艰苦啊。 过了些时间，青菜吃多了，又借什么集训呀，检查呀等名义，开个干部会，加加餐，嘴巴就变得有些味道了。”

    张羽像听故事样笑起来：“那时候是苦。现在可是，条件好多了……”

    他说着就拿起高天佑的保温杯，走到饮水机边给他加开水。

    高天佑说声谢谢，接过杯子，他心里却很沉。

    现在不是嘴巴没得味的问题，而是心里不是滋味，一方面工作压力大，许多业务不懂不熟悉。二来一到公司就感到胡精明已把自己捏在了手巴掌心里。

    或许自己是个花瓶，如果业务上出了差错，就更下不了台。

    从走进办公室时起，他感到脑袋也大了。他喝了几口茶水，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新办公室，足足有四十多个平方，好大啊，和吴副局长的办公室差不多大。

    一个硕大的大班台横斜着放在东北方向。一般的办公室的写字台是顺着墙平行放，或对着门口放，这样放，房屋的左右两边和中间都兼顾了或说都占领了，看起里来有些横霸的架式。

    这大概是郝运来以前的办公室吧，大班台是这样摆的？他用征询的目光扫了扫屋内。

    张羽马上心领神会，说：

    “高经理，这样摆是刘经理安排的，他说你是局里下来的人，具有全局眼光，这样摆放，可以将屋内尽收眼底，考虑问题当然全面一些……”

    高天佑呵呵笑了，当张羽的面没说什么。

    然而心里却在说，胡精明这么细心为我着想，是什么意思呢，果真厉害。连我的桌子怎么摆他都设计好了，莫非我还没来公司就落入他的什么圈套中了？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摆放桌子，他都是对着门摆放桌子，这样别人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及时与来人打招呼，显得自已随和亲切一些，也是尊重别人的一种表现。

    像这样斜横摆放，给人一种横行霸道的感觉，还没到公司来，给员工的印象就不怎么样。

    高天佑想将桌椅板凳按他的想法重新摆一下，可又想了想，觉得胡精明是一把手，他这样定下来有他的考虑，这点小事就和他不一致，结果是显得和他不协调，很可能他会对自已产生什么想法。

    刚才两人在会上又是说又是笑的，给公司员工的印象应该说还可以，两人表面上是和谐的。

    看来，还是老婆说得对，处事要圆滑一些，不必在这点小事上与他闹别扭，任他摆放吧。

    高天佑摇了下脑袋，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边的脸颊。

    张羽在一旁静静地对高天佑察言观色，他看到高经理对这样摆放桌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便小声问了一句：

    “高经理，这大班台，要不要……重新摆一下？”

    高天佑将手从脸颊上拿下来，在空中挥了一下，说：

    “不用了，就这样摆，胡经理是这样安排的嘛。”

    他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内度起步来，他走到东边墙沿一对棕色真皮沙发前站住，俯下腰伸手摸了下皮质，又结实又柔和，他慢慢将屁股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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