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名声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而言都是一种侮辱,有一段时间,展泽音几乎觉得自己有些在公司呆不下去了,她其实确实有点小心机,不过本质上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感觉好好的,从天而降一个屎盆子扣在脑袋上,连反驳都没有机会。
身为助理,她几次三番在其他办公室的人找不到黎默的时候被人问东问西,有些不得已当然也出于一些别的原因,有一段时间她只能天天跟着黎默,替老板保持手机畅通。
看着他一趟一趟地被林跃从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拣出来,看着他纠结痛苦,看着他在办公室里坐到一半,突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开车离开,之后又大概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垂头丧气地回来
展泽音觉得自己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要为一个普通“职校”出身,看不出有任何特异之处的女人这么痛苦呢?难道因为她漂亮?因为她家世好?
难道先天的东西真的就能抵挡住后天所有的努力?
如果她也有顾安安的背景和出身,难道不会比她更耀眼么?
到如今,展泽音仍然固执地认为顾安安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富家女,这大概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心里好像这样,她就没有什么好和对方比较的,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助理办公室以前是黎默的休息室,隔音效果并不大好,黎默说话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口气一听就是家里长辈给打过来的。
“嗯是,对,您放心,”展泽音听见黎默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艰难地笑了笑,“我没出息,都这个岁数了还用您给出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展泽音凑近了门板。
“好,我知道她回来了,马上就过去,您放心吧这事,我确实有不对。”黎默说,“我明白,不应该逼她,可是”
可是他也会很没有安全感,迫切地希望从顾安安那里看出一点“不离不弃”的端倪来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别人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就会恃宠而骄,心理上把自己抬上一个层次,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应酬的时候很多同事都抱怨过家里老婆管太严,粘人麻烦。
可是到了黎默这里,他又总是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总觉得顾安安就是他手里牵着的一个风筝,稍微一放线,就飞得看不见,手里只有一根起起伏伏细细的线还是真实的。
李爷爷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还是觉得自己不行是吧?所以总觉得人家不是真心的,其实我也觉得你不行。”
黎默:“”
李爷爷恨铁不成钢地说:“谁都有往外跑的时候,可是你看见哪个在外面的人不愿意回自己家呢?”
不愿意回的,不是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