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苒听着玄嵋的话,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好,却没能来得及拦住她的话茬。
虽心下震惊,原来父王竟然对婉姐姐是这样的态度,又莫名的有些心冷,想着对玄惜婉的这种身世,都能下得去口挑剔。
那自己这样的人,在父王心中,指不定有多么失望了……
玄嵋眼尖的很,她瞧见玄苒安慰过了玄惜婉一句后,就忽然沉寂下来,脸上隐约带了些悲凉之意。
心想,定然是玄惜婉的这出苦肉计奏了效,让玄苒跟着伤春悲秋。
就忽然对钱氏道:“钱夫人,婉姐姐身世这么可怜,她又叫你一声‘娘’,怎么以前没有见你来看过婉姐姐?”
钱氏听玄嵋在这正大光明的故意问她,眼皮一跳,心里骂了一声小兔崽子。
这是存心知道她跟婉儿之间,还有着许多隔阂,要引起玄惜婉的不快埋怨来呢!
虽能够肯定,玄惜婉在如何也不敢真的憎恨了她这个娘,可到底是离间了她们母女,两人在王府中,本就寄人篱下过得艰难,这么一来想要联起手来母女一心,就更加难了。
就也不敢像是刚才一样,在旁边冷眼旁观着,对此一事乐见其成。
“好了好了,这大早上的好好的,都说些什么惹人难过的话呢?”
她笑起来柔声说着,自己拿了公筷,先是给玄苒布了一筷子鱼肉,又转身给玄惜婉布了一筷子秋笋,算是缓和气氛。
“你们姐妹两个人,虽不是同个爹娘生下来的,可毕竟是再亲不过的了,应该互相帮衬才好。”
玄嵋见钱氏算是想的明白过来了,知道任由玄苒和玄惜婉两个闹下去,她也得不了什么实质的好处,就主动打圆场。
她便放下心了,暂且偷个闲,先用起早饭来。
那边两个姑娘,又被钱氏好言相劝了两句,这才和了好似得。
等到桌上的几人,均用过早膳,钱氏和玄惜婉两个示威不成,反险落了一身的腥,就也没了和玄嵋姐妹两个唱对台戏的心思,告了辞走了。
玄嵋院子里头的瑚点,又忽然来了正院里头,和夕娟在外头简单的说了两句。
夕娟就进了屋子里,附在玄嵋耳边,轻轻的道:“二小姐,瑚点说绣房那边来人了,说二小姐前几日要的锦云绢做的衣裳,已经给做好了,问什么时候送到二小姐院子里,还是等二小姐先抽空去绣房见过了再说。”
“这么快?”
玄嵋微怔过后,停了停,说:“想个法子,让她们明儿个早上,给我送到堂小姐的院子里头去,过上几个时辰,再说弄错了,让她们去要回来。”
“二小姐,这?”夕娟听了愣住。
玄嵋却妥善的叮嘱完了要点,最后吩咐一句:“让人活泛着些,只一条,不可暴露是咱们院子指使她们这么做的,知道吗?”
说完,又觉得似乎有些为难了夕娟,想了想,问她:“咱们院中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如今在绣房的?”
夕娟这些日子来,早就训练有素的习惯了玄嵋时不时冒出的古怪命令,知道自己只管照办就错不了。
因此垂头冥思苦想了一道,忽然抬起头来,双眸一亮!
“二小姐,给院子里头选人的那一日,您发善心留下了一个叫芳子的丫头,可不就是把她安排去了绣房里?”
玄嵋收到提醒,一下子想了起来。
连连点头,心想这平日里只要不是有什么仇,见人可怜做事留上一线,果然是没有用不到的。
这不瞌睡遇上了枕头,没多久就给用上了?
“你会说话,又沉稳些,就让你去跟芳子接触接触,把我的意思婉转的转达下,告诉芳子,她初来乍到根基尚浅,也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出头,反正是在绣房中,就找了那相熟的背地里略一引导,这事也就办成了。”
玄嵋说着,又嘱咐道:“若是操作得当,谁都不会有半点的风险,且记得告诉她,这事是让她帮我个忙,可别当做报恩了。”
夕娟答应着,想着事不宜迟,等退出去就立时的去依言办事了。
玄苒在边上和田妈妈收尾,瞧见玄嵋不知怎的,一会儿和个丫鬟耳语几句,一会又是凑了头小声说,不知道是说些什么要紧事呢?
就问她:“你这是有什么悄悄话呢,这么要紧的?”
玄嵋心里有了让那玄惜婉跌个跟头的主意,就边想着“这是给你报仇呢”,边脸不改色的笑着说:“本不想告诉姐姐呢,可你既然问了,我就跟你说吧!”
她顿了顿,有意吊玄苒的胃口。
“姐姐给我的锦云绢,绣房里头的人就要做好了!等明儿就给我送过去,到时候,我可是要穿着它过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