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郑二夫人,对面的人显然让她出乎了意料,玄苒一下子反应过来,对面这位行止从容优雅的妇人,正是武安侯府那位常年随着武安侯在外的侯夫人了。
可……武安侯不是还没到京吗?
怎么侯夫人会来了府上赴宴,看起来郑二夫人对此,也是一概不知的模样,不然脸色也不会失了控,眼底的错愕更是无法隐匿。
正想着,跟在田妈妈武安侯夫人身边一道纤薄袅娜的身影,弱柳扶风般的绕到了前面来,冲着这边盈盈福了福身。
“惜婉见过几位夫人。”
方才一直没有见过玄惜婉,不想她是跟着田妈妈一道,去迎了武安侯夫人,玄苒暗道。
玄惜婉见过人后,不卑不亢自然大方的直了身,含笑又朝着身后去半步,抬手挽住了武安侯夫人,笑意盈盈。
“郑二夫人也在,惜婉可不敢越俎代庖,抢过二夫人再只陪着您了!”
槐房,水榭亭台。
玄嵋同司延棠二人走了一路,眼见着已经到了这槐房恨不能正中的地方了,可依旧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
,回身瞧了瞧近在咫尺的屋子,方方正正的配列,搭建的却颇为有些云亭雾台的流畅感,就连最边缘处的耳房,也都跟普通院落里的耳房不同,多一份风流之感。
不愧是享乐的逍遥地啊……
玄嵋暗自咋咋舌,心想这么心无杂念的耗费了时间,好好去看这槐房的细节构造,果然是现在才有的机会。
司延棠靠坐在玄嵋身边不远的亭柱边,看见玄嵋那双看似什么都浑不在意的眼眸,心中觉得一阵有趣。
“你当真不害怕?你家丫鬟可是三番四次的叮嘱过了。”恨不得防贼一样的放着他,司延棠在心底补充一句。
玄嵋摆摆手,抬眼反问她:“你家叔父还不是将你特意留在了槐房外面,不许你进来,你不也将我带进来了?”
司延棠哑然,顿了顿,“叔父他并非禁止我进来,只是……我不乐意而已。”
“你为什么不乐意?”玄嵋问他,知道司延棠没法答这话,就眯了眯眼睛狡黠的笑。
“你这人真不老实,方才在外面时一个说法,现在进来了又说另一个,我到底应该听信你哪一句呢?司延棠?”
她直呼了他的名字,声音清脆的同时又带着些小少女的细细软软,让本有些突兀的称呼,变得顺理成章。
司延棠不知怎的,觉得自己的双耳,像是被她口中叫出的名字,给搔了一下子,痒痒的有些无所适从的难耐。
他耳根有些发红,虽不明白自己的反应,可也觉得不妥,就将玄嵋引到别处。
“这里看也看过了,无聊的很,不如我将你送出去吧。”
说不过她,就想跑了?
玄嵋腹诽着,看着司延棠,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心想这个时候的司延棠,虽比起前世年纪大些的时候,要内敛害羞一些,可反应也很是有趣。
或许是因为看似安稳的境遇,实则还布满危险;或许是因为在司延棠看来,她不过是一个初次巧遇的女孩子,没有探路内心性子的理由和可能。
但这恰恰是玄嵋惊喜过望的,她从来没有可能所看到的,司延棠的另外一面。
若当真说起来,她还不想跟他分开,至少眼下不想。
可也知道,这不过是一次谁也不曾料到的巧合而已,别说司延棠这里,就是回原楼那儿,她也确实差不多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
玄嵋依依不舍的垂了垂眸,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她暗自调整了心思,要答应了司延棠的建议。
亭台对面百十步的地方,那居中的一间屋子,却忽然‘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给轻轻推了开来。
玄嵋和司延棠齐齐的应声望去,正好对上门口一张懒洋洋的脸。
男子生的白净端正,五官深刻浓眉齐整的,瞧见他们就露出一口白牙笑个不停,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冲着司延棠挤眉弄眼。
扬了声调侃着笑道:“我就说你小子怎么死活不跟我进槐房里来,原来是在外面私会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