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声音坚定，毫无波澜。　　“不必说了。”苍狐微微侧头看向苍炎，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任何人都有权利为自己做出选择，我们无权干涉。”说完，她又看向真儿，“既然你已决定，我就为你实现吧。但是，如你所见，剥离丙级恶念之后我也很虚弱，你所求的我大概只能为你实现一半，这样也可以吗？”　　“那好，这一次的代价，就取你一半。”　　“起来吧。”　　非融醒来的时候，模糊的视野之中出现的，是天花板上熟悉的灯饰。　　“……非融？感觉怎么样？”　　“太好了，体温也恢复正常了，应该没事了吧……”　　为什么呢？　　是什么……改变了呢？　　“如果……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看着再度闭上双眼，呼吸平稳下来的非融，真儿微微勾起嘴角，垂眸苦涩的轻笑。　　她微笑着看着那占据了自己整个心房的人，声音一点点的颤抖着，变成了哽咽。　　再也无法支撑脸上的微笑，真儿捂住脸低下头去，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断了线一样簌簌落下，一滴滴落在这曾与他相伴的地方，化作了皎洁美丽的珍珠。　　“人心莫测，古来如此，你就当这一切……皆为幻境吧。”　　轻轻的抽泣之中，真儿低声重复着这残酷的词语。　　往日的话语依旧如此清晰，缠绕耳畔，真儿擦了擦眼泪，微微笑了起来。　　即使人心莫测，她也相信，那份过去，那番话语，都是真实的。　　“多谢您一直答应真儿任性的请求。”在苍狐的搀扶下直起身子，真儿捧起洁白如霜的布匹，“这是真儿答应您的‘蛟绡纱’，冒昧为您做成了深衣，还望您不要嫌弃。”　　“是的。请您取走真儿理应付出的代价吧。”　　“‘为人所欲’，取五十年修为，‘逆转阴阳’，取三百年修为。”　　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色泽略浅的长发被玳瑁发冠与珍珠发钗所固定住，衬得精致的容颜更加温润，白色的襦裙包裹着纤瘦的身躯，却无法遮掩蔓延至手背上的黑色鳞片，一阵浅浅的寒意如水纹般缓缓荡出，将近乎透明的披帛微微荡起。　　脸色虽有些不好，真儿却柔柔的笑了：“请别道歉，您已经为真儿做得足够多了，若不是您，真儿如今就不只是‘恢复原形’而已，只怕是连性命也保不住吧。”　　略作犹豫，真儿便垂眸回答：“我还是回去南海吧，我想回家待一阵子。”　　“多谢。”　　“……谢谢你，非融。”　　“妖师大人，请保重。”　　柔柔一笑，真儿便终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青烟深处，黑色的鳞片泛着浅浅的水光，洁白的衣物与透明的披帛轻轻摇动，那身姿就如同在水中游弋的精灵一般，缥缈难寻，终究消失不见。　　沧海月明珠有泪。　　幽幽轻叹之后，苍狐挥了挥手，青烟微微一晃，她便踏了进去。　　苍炎无言的跟着飞了进去，随后跟上的刘渊桦却不耐烦的皱起了眉：“这边才刚解决，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没办法，毕竟我是‘妖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