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听着二哥抑扬顿挫的曲调，百感交集，想到心爱的姑娘离他而去，不禁黯然神伤，心里充满了忧伤。

    马车在一条小路上停下来，两边是莜麦地。四虎隔着帘子问：“二哥，为啥停下来？”

    二虎说：“前面有辆马车拦着道，我们过不去。”

    四虎撩开帘子，看到前边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他认识，是几年前灵芝到二龙山上坟时雇过的老黄。

    老黄举着鞭杆来到四虎乘坐的马车前说：“四虎，有人找你。”

    四虎问：“大爷，啥人找我？”

    老黄指着马车的帘子说：“看看里头，你就知道了。”

    四虎疑惑地下了车，来到老黄的马车前，挑起了帘子。他看到有个姑娘穿着出嫁的大红新衣，蒙着红盖头，端庄地坐在车里。

    四虎如坠五里云雾，不知眼前的姑娘是谁，要嫁到哪里去？

    他放下帘子对二虎说：“有位姑娘要出嫁，我们让让道。”

    车里的姑娘嗔怪说：“傻瓜，让什么道，还不快上来。”

    四虎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一阵惊喜，撩开帘子问：“你是”

    这时车里的姑娘已经自己取下盖头，如满月一般的脸盘上长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笑盈盈说：“隔了些日子不见面，你就不认识我了？”

    四虎激动地说：“灵芝，是你。”

    灵芝满面绯红，娇羞地说：“四虎哥，快上车来。”

    四虎一个箭步纵上马车，车子有些摇晃，灵芝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假装嗔怪说：“你真是的，不慢些。”伏在他的怀里却不愿起来。

    四虎抱着心爱的姑娘，心里有个谜团，说：“你不是跟着”

    灵芝说：“一大早，我就把罗炳文送上火车，来这里等你。我已经和家里的人说好了，要嫁给你。我不要什么风光，只想一个人和你默默离开。”

    四虎说：“这样不是很委屈你吗？”

    灵芝流泪说：“为了你，我受的委屈还少吗？听说你被判了死刑，我的心都碎了。当时，只有一个人有可能救你，那就是罗炳文。他是北京的学生，可以通过蔡元培向北京政府反映你的冤屈。为了救你，我顾不上少女的颜面和矜持，想方设法留住了他，留住了你生还的希望。我知道，罗炳文非常喜欢我，为了我可以去做一切。这让我很感动。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放不进别的人。昨晚，我和罗炳文谈了很久，他毕竟是有文化的人，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很感激他，坚持要把他送到火车上。当时他哭了，情不自禁拥抱了我。我知道他的爱很纯洁，知道他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的男人。要是没有你，我也许会喜欢上他。可是我的心里放不开你，愿意跟着你一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