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三爷带着全家老小去了村里的坟地。 桃三爷走到一排坟堆前,说道:“这一排挨着的坟,埋的都是我们这一房的祖辈。”他伸手把坟堆上的树枝捡走,用镰刀把野草割干净。长富和长贵也过来帮忙,他们用锄头把那些垮塌的泥土堆砌好,把坟堆周围的小沟疏通好,有些带刺的荆棘,他们还要把根子挖掉。桃三爷说:“坟头上长荆棘,后辈会瞎眼。” 村里的老人都带着子孙扫墓来了,坟地里人越来也多。 桃三爷把白色的挂纸用石头压在坟头,点上香蜡,摆上几个白面馒头当祭品,他一边火化纸钱,一边念叨着过往,气氛越来越感伤。 清明扫墓完毕,桃三爷领着儿孙们走向田间地头,一边看着庄稼,一边给儿孙们讲一些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 “当然,我们都姓桃,是一个祖宗。”桃三爷抽着烟杆子慢慢道来。 “嗬嗬!不是。真要说起来啊,这个一二三四五的排名都是按照年纪大小喊得。你爷爷我小的时候,遇上大饥荒,很多人都饿死了,后来有个王爷造反,战乱又死了好多人,咱们村也只剩下很少的人了,当时,你大爷爷的爷爷是族长,他安置了活下来的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他把族田也拿出来了,把村里所有的田地从新做了划分,他带着大家度过那段艰苦的日子,桃家村才有了现在的五大房人。 “是啊,团结才能活下去!”桃三爷爱抚着大宝的脑袋。 刘氏摘了朵粉色的小花递给妞妞,妞妞小心翼翼的捏着它,眼睛笑成月弯弯。 李氏提着竹篓,快步走过去,和二宝采摘起来,其他几个小子也跑过来帮着摘。 桃三爷停在一片麦田旁,“这就是咱家的麦田。天不下雨,这麦苗看着又要浇水了。” “麦田离河边挺远,这来回挑水累死人啊,堰塘能放水最好,眼下天旱,堰塘那点水还要留着插秧种稻。”桃三爷吐了一口烟,叹息道:“哎!浇再多的水,也比不上天老爷一场雨啊!” 桃三爷没有说话,带着儿孙们继续在乡村小道上走着。一会儿他们走到自家的稻田边,他仔细的检查了田埂,发现没有漏水,满意的点头。 “二宝,快过来,今年可不能挖。”李氏朝他招手。 “今年天旱,稻田蓄水早,挖猪鼻孔会把田埂挖坏的,漏水了就不能插秧了!”桃三爷一边解释,一边把二宝拉走。 等到回家的时候,李氏的竹篓里满满的全是野菜。 红绿色的香椿芽长在高高的枝头,长贵举着竹竿很容易割到,他担心绳子松了镰刀掉下来砸着孩子们,让孩子们站的远远的,不许到树下面捡椿芽。 这是一顿野菜晚宴。 狗屎葱和苦苦菜被做成了凉菜,当然,如果有猪鼻孔的话,凉菜会多出一样。 还是熬得杂粮粥。 四宝把鸡蛋放进嘴里,就用手捂着嘴巴,一边嚼一边看着李氏。 四宝才放心的吃起饭来。 张氏看妞妞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掐了下妞妞的小屁屁。 刘氏捂着嘴,才没有喷,张氏直接乐的哈哈大笑。“就你精怪,好,二婶去洗手。” 妞妞想跟哥哥们睡一起,刘氏同意了,孩子们欢呼着又蹦又跳。三个孩子脱了衣服在被窝里玩,你掐我的小脸蛋,我摸你的包包头,你揪我的小鼻子,我挠你的脚丫子。 “妞妞别怕,夜猫子来了,哥哥把它打跑!” 刘氏等到孩子们都睡着了才离开,她回屋宽衣睡下,寻思着跟长富商量再做张床的事,她伸手推了推身边的长富,长富会错意,正要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