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三爷家又要添丁了,喜的桃三爷和李氏整日里嘴都合不拢,特别是李氏,逢人都夸千佛山的送子娘娘灵验。 大宝二宝得知刘氏怀孕的消息,大宝托人带了些吃食和工钱回来,二宝也托师傅开了几服安胎药带回来,李氏连连夸赞着大宝二宝懂事,吃味的三宝越发的勤快了,天天抢着干活,不是帮着李氏烧水洗菜,就是给刘氏端水端饭,弄得妞妞都插不上手,乐的偷闲在东屋陪刘氏。 张氏怀小玉儿的时候,害喜不严重,除了爱吃个醋泡辣椒外,其他饮食也吃的下。刘氏这胎害喜反应却很大,闻不了腥味闻不了油味,更吃不下腊肉,只能喝点白粥,吃点白面。 长富嘿嘿笑着,说道:“闺女好啊,闺女最贴心了。”刘氏吃着手里的白面馍馍,瞪了长富一眼,长富照样嘿嘿笑着回应媳妇。 妞妞等在屋外,戳戳大花,揪揪黄黄,等到张氏出了西屋,轻声对她说道:“妞妞,小玉儿睡着了,你在外面守着啊,要是醒了就叫二婶。” 三个月过去了,刘氏胃口好多了,但是人明显瘦下去了,脸色还发黄。李氏担心孩子在肚子里吃了亏,后面的日子里时不时的让长富去镇上买些大骨头回来炖,开春新孵的小鸡也可以宰了,李氏眼都不眨的宰了给刘氏补身子。 张氏一副心疼坏了的样子,说道:“我可舍不得,这可是我亲亲的小闺女!” 张氏讪讪道:“娘,以前的事了老提它干嘛?” 明知道妞妞是玩笑话,张氏还是心疼的不行,她抱着小玉儿晃呀晃,说道:“以后啊,咱都别掐屁股掐脸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妞妞只是笑,就是不肯点头,张氏只好使出杀手锏,她笑着说道:“等你娘肚子里那个生出了,我让小玉儿也掐去!” 张氏就这么一说,妞妞立马就屈服了,她笑着对张氏说道:“二婶可要说话算话!” “好,女子一言驷马难追!”妞妞认真的说道。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院子里的李树繁花太盛,风过处,如雪般落下来。桃花梨花的花苞已经一簇簇挤上了树枝,零星的嫩叶藏在花苞下,就等着时节一到,一股脑儿的盛开。 立春后,一番浇水追肥,麦苗长得绿油油的,着实喜人。桃三爷带着儿孙在麦田里除草,夹杂在麦行里的野油菜苗儿、野燕麦、碗哨子等野草都要拔掉,装回家还能喂猪。菜地里的瓜菜苗也发芽了,再等几天就可以分栽到河边菜地里。 等到五月节的时候,大宝二宝到镇上学徒也整整一年了,身量高了,体格也好了,肤色变白了,人也稳重了,一家人都欢喜的不得了。李氏又跟刘氏提了给大宝相亲的事。大宝赶紧找借口,说道:“奶,咱家大房子还没建呢,我年纪还小呢,再等几年吧。” 刘氏也赞同,大宝接着说道:“而且,娘十月份就要生了,带孩子也费神费力的事,我的事等弟弟妹妹大一些再说也不迟!” 女人们都被说服了,桃三爷却独自忧伤起来。他一面感慨着时光飞逝,一面又感叹时间太慢,还要等好几年才能抱上重孙子。尤其是和桃老大下棋的时候,他看着桃老大笑眯眯的抱着重孙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又羡慕又嫉妒,以前还能赢上两三盘的,如今心思乱了,盘盘皆输,更让人气愤的是,桃老大还把吃掉的棋子交给孙子玩耍,小小子双手抱着圆圆的象棋,啃得口水滴里搭拉的,不想玩了就松手,任由棋子滚到棋盘上,把棋局砸的乱成一团。桃三爷趁机耍赖,桃老大也不计较,轻描淡写一句“从新来过!”这份闲适大方让桃三爷除了羡慕嫉妒,又滋生出一份恨来,他气呼呼的推开棋子,说道:“不来了!”桃大爷笑眯眯的劝了几句,两人又摆开棋局厮杀起来。 桃三爷盘算了一下,说道:“现在一家的收入主要是靠养猪养鸡卖点钱,现在多了你们兄弟俩的收入,攒起钱来也快些,平时卖菜卖蛋也仅够家用,家里又没卖粮,遇到人情往来还要掏老底,我算了下,明年再攒一年,勉强够了,只是这建了房子,家里的积蓄就掏空了,万一遇到啥事就掏不出钱来了。” 大宝也说道:“爷,我也会好好干活,争取早点当上账房多挣钱。” 四宝点头,桃三爷欣慰的笑了,说道:“爷做事从来都会留后路的,咱等到大后年再建房也不迟,手里有余钱,干啥事心里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