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汶君有心不让水清浅有机会亲密接触贺汶彦,更何况贺汶彦又是个妹控,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丫头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贺汶彦实在也没这么大能耐还能分辨出一个早已经与小时候面目全非的姑娘了。
“汶君为何不亲自来?”贺汶彦没伸手接过信封,他与贺汶君有一样的生活习惯。
自己的院子里,不管屋内还是屋外,只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永远都只有几个心腹,再多就没有了。
贺汶君院子里还有几个负责扫洒的粗使丫头,那是因为贺汶君终究是个姑娘家,院里自然比较精致,自然需要专门的不是丫头负责整理。
而他一个男人的院子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整个院子里,除了三四个心腹就没旁人了。
就连每日的扫洒都是心腹们自己动手,这也是因为在郁都平原待久了形成的习惯。
郁都平原是个实实在在的龙潭虎穴,哪里聚集了太多部落,族群,地盘儿就那么大点儿,想要的人比比皆是。
那些人没将目光盯向郁都平原以外的地方就不错了,你还想他们怎么安分?
贺汶彦不接,水清浅也不觉得尴尬,“有些事情王妃不方便当面讲,再者,如今的局势,王妃与世子爷也不大可能面对面的坐着。”
贺汶彦没怎么接触过水清浅,却从见到水清浅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对这个貌似柔柔弱弱,沉默少语的水清浅
有一种莫名的不喜。
不为她那张快赶上贺汶君的祸国殃民的脸,也不为她看似与贺汶君一样清冷倔强的性子,只是一种感觉,莫名的觉得这个姑娘不像她所表现的那般纯粹。
“方正是王妃让你来的,流苏呢?”贺汶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所熟知的就是流苏,在不也是云非和子冉。
“今日王妃只是来参加五姑娘的及笄礼的,故只带了奴婢与流苏两个人,流苏姐姐正在前院陪着王妃,走不开。”
贺汶彦觉得自己多想了,再怎么样如今这丫头还在汶君手底下讨生活,况且不就是一封信么,大约也玩儿不出什么花样。
“信,本世子收下了,你可以走了。”贺汶彦遣走了水清浅,水清浅也干脆的离开了,似乎真的只是前来送信的而已,信送到了,自然也该离开了。
可是,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封信纸,贺汶彦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总觉得有问题。
这头贺汶君斜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咳咳咳咳……”先是一只手捂着口鼻,轻轻咳嗽,渐渐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
头飞的梨花美得不可思议,可是梨花若雪,本该唯美,落在面色渐渐惨白的贺汶君身上,却平添了几分凄凉。
“王妃……”流苏赶忙递上帕子,贺汶君看也没看一把扯过手帕捂着继续一阵猛咳,老半天才将帕子从自己的唇上拿下来。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脱虚,帕子缓缓摊开,素青的帕子上一模猩红格外刺眼。
“王妃……”流苏心里难受,贺汶君淡定的将那一方帕子扔进了小桌上烧着的小炉子上,火苗窜起,那一方帕子很快就化作了一堆黑灰。
“没事,人生在世不过一死,早晚而已。”贺汶君笑着,可是那虚弱的模样配上拿不达眼底的笑,总让流苏心里头堵得慌。
哽了哽,安慰的话最终也没说出口。
这边贺文君坐在院子里煮酒赏落花,那边就又来了消息,说是容王殿下亲自来接王妃回府了。
贺汶君皱眉,最近几天她和凤离谁也没搭理谁,心里头说不失落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贺汶君不是看不到凤离的好。
只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而已,她想回去是真的,她喜欢他也是真的,可是当这两件事变成了一件事,贺汶君也不知道孰轻孰重。
叶落归根,即便她为了他留下来,她和他也没有未来,除非她能再一次重生在另一个人体内。
可是重生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多了是要遭天谴的,看吧,如今她破败的身子就是报应。
贺汶君苦笑,“他来了,那咱们就回去吧,总归本宫是嫁出去的女儿,总是隔三差五的住在娘,难免叫人议论。”
“好。”流苏不瞎,她看得见王妃眼里的挣扎,可是看得见又怎么样?
她再担心也不是王妃,她除了默默支持王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别告诉他。”贺汶君笑了笑,温温柔柔的。
可是却让流苏心里头更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