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天地茫茫。浓浓的杀气似乎凝结了空气,凝结了飞雪。
杨云聪将青钢剑插入雪里,长身而立。
剑光冷,任我杀的目光却比这剑光更冷。他一袭白衣,挺立在雪地上,身子笔直,就像一枝标枪,又如一座静峙的山岳,沉稳、安静。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高傲,却又说不出的孤独这不是沧凉的寂寞,只是一种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哀伤。
白的雪,白的衣裳,似乎已和大地溶为一体;一动不动的身躯,似乎已站在天地的极限。
任我杀没有拔刀,没有人知道他的刀在哪里,但谁都知道他绝对有刀。
风拂起,一片雪花飘飘落在杨云聪的头发上。他静静地站着,冷眼瞧着比他更沉静的任我杀,冷冷道:“如果你想回头,现在还可以选择。只要你交出家师的人头,我保证可以让你落个全尸。”
“对杀手而言,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任我杀的双目之中露出一种刀锋般的寒意,“我早已是个死人,最终的下场又岂会在乎?”
“你决定绝不再改变主意?”
任我杀笑了笑,仿佛心意已决。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杨云聪眼中杀气渐浓,身躯如浇铜般一动不动,手已扬起,从雪地里缓缓拔出了剑。
青钢剑横卧空中,寒光流动,仿佛出征的将军,期待浴血一战。
任我杀也不动,安稳如石磬,风忽然拂起,掀动他的衣裳,凌乱的头发。
杨云聪就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出手,他的人本来还在数丈之外,双臂一振,如大鸟般飞扑而起,刹时就到了任我杀面前。寒光骤起,他手中的剑在空中一扬,划起一条白色的弧线,刺向任我杀的颈部大动脉。
这一刀去势极快,却毫无杀气;攻势虽然凌厉,却华而不实这是虚招。善于医者,为病人治病时,通常先以第一剂药探其病质,寻取源头,对症下药。这一刀,也是这个道理。
任我杀竟似看破了他这一剑的用意,连眼皮都没有眨动。
杨云聪冷笑不止,沉喝道:“看剑。”
剑光陡起,天空中仿佛无端腾起一条白龙。这一剑并不快,却刚猛有力。
劲风激荡,任我杀似乎并没有闪避,只不过身子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掀天巨浪中轻轻一晃,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可是这一剑竟已完全落空。这一剑堪堪从他身旁劈落,斩在雪地上,劲风荡起一堆飞雪,雪花如蝴蝶,漫天飘飞。
杨云聪立即回剑横劈,变招之快,速度之捷,全在电光石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