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县政府大院，田小晖停好车，出来走进县政府第一会议室，见会场上已经坐着几十个人。他进去拣了个空位坐下，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主席台上没有人，也没有拉横幅。但有三四个工作工人员在台上忙着摆弄设备，好像要进行现场直播。

    两点钟到了，肖楼杰带着十多名领导从外面走进来，在上面的主席台上坐下。肖楼杰是今天的最高领导，所以坐在中间。他的左侧坐着一个陌生领导，估计是省环保厅副厅长；右侧是江北市常务副市长胡隆伟。再左侧是江北市环保局局长郁为民，右侧是东山县常务副县长查兴杰，查兴杰的右则是东山县环保局局长高洪兵。其它领导按职务大小依次往两边坐，桌子上虽然没写名字，但大家都能自觉找到自已的位置坐下。

    肖楼杰一坐下，就把目光在下面的会场上扫视起来，最后在田小晖的脸上停住，与他轻轻点了点头，才收回目光。

    他把面前的话筒拿到自已面前，在上面敲了敲了，才说：“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省环保厅，江北市政府和东山县政府，联合在东山县召开一个环保工作现场办公会议，会议向全省各市县进行现场直播，各市县区都设有分会场。所以这次会议很重要，希望每一个与会者，都能高度重视这次会议。”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茫然，也有些不安。他们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到底是什么内容。尤其是江北市和东山县的领导，都感觉今天这个会议有些怪，省环保厅放在东山县召开现场办公会议，也不跟他们通报一下主要内容，这让他们心里感到很不踏实，猜测不已，也有些紧张。

    不会是正面的表扬性质的现场办公会吧？一定是负面的批评性质的现场公办会。省环保厅要曝光哪一家，或者哪几家环保工作做得差的单位呢？是南阳造纸厂吗？

    坐在会场下面的与会者，是各乡镇，各单位分管环保工作的负责人，也超过了一百人。南阳造纸厂来参加这次会议的，是分管环保工作的副厂长魏林宏。他坐在田小晖前面两排的一个位置上，两人是认识的，但都装作没看到。

    肖楼杰在强调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后，宣布说：“今天，我们采用开会与考察同时进行的方式，开这个会。在会场上，先由省环保厅副厅长华为平同志，传达最近召开的全国环保工作会议精神，学习几个最新的环保工作文件。我呢？带着有关领导去考察几个单位的环保工作。考察回来，我们再把考察情况的摄像资料，放给大家看。”

    这样一宣布，主席台上有几个领导，主要是胡隆伟，查兴杰等人，感觉情况不对，开始不安地扭动身子，眼睛里满是疑惑。

    田小晖见坐在前面的魏林宏，有病自得知地开始紧张起来，他从裤子袋里摸出手机，准备给厂里发信息。

    田小晖一看不对，马上用手机给楼肖楼杰发微信：肖厅长，如果你要带队去看南阳造纸厂污水处理的真实情况，就要防止有人通风报信。会场上有南阳造纸厂的人，他会给厂里发信息的。还有市县两级领导中，也有这样的内鬼。你要把他们的手机收上来，等考察完成，才发还给他们。

    肖楼杰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到现在他都没有透露要下去考察哪个单位。但他这样说了以后，主席台上就有好几个领导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感觉到肖楼杰今天要对他们搞突然袭击，一定是拿南阳造纸厂开刀。

    查兴杰，高洪兵等人开始悄悄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准备给造纸厂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