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正殿外,耶律阿保机命有司设坛,燔柴告天,登基开国。 十二面神幬、十二面神鼓、直柄华盖、曲柄华盖走马灯似的紧随其后。 执掌八台大轿的执事郎君早已蹲候在御正殿门外。 述律平在女侍耶律小哥的搀扶下上了凤辇,紧随耶律阿保机身后。 述律平的眼里又出现了儿时的耶律阿保机。 “我在这里”。在黑龙门里放马的耶律阿保机招了招手。 “月理朵,表哥可没得罪你,咋就被你随便责骂?” “嘿,你个小丫头,才找了一个时辰就嫌烦了,若是以后等我一生呢,你有没有这个耐性,嫌不嫌烦”? “这”?少女的娇羞使述律平不由得脸色绯红,不知如何回答? 大总管耶律敌剌又拉长了嗓音。 一妇人手执酒具立于再生室外,一老叟拿着弓箭与箭囊立于再生室外。 再生室的东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耶律阿保机脱下皇袍,身穿白色内衣,脱下龙靴,只露出两只白色麻布袜子。 每过一次,稳婆祝词一次。 稳婆用袖子轻轻拂拭耶律阿保机身体。 耶律阿保机第二次走过岐木。 “幼子之慕,油然发于心中。感发之妙,非语言文字之所能及”!慕其双亲,真心否”? 稳婆喊道:“善”! 稳婆第三次拂拭耶律阿保机。 “阻午可汗之训条也,母亲操劳岂敢忘”? 耶律阿保机侧卧岐木旁。 老叟击打弓箭囊。“生男矣”! 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锥心刺骨的寒风把铺天盖地的雪花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连草原上行人的眉毛胡子也都是一抹儿白。 森林中,不时地传来凄厉的野狼哀号声。“嗷呜、嗷呜……” 烈马踏过雪地上那只黄羊留下的斑驳血迹与残存白骨,而凄厉的野狼哀号声仍不时地在山谷中来回游荡。 耶律撒剌的一直幻想着妻子能够生个儿子。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仅关系到耶律氏家族的人丁兴旺。同时也关系到契丹迭剌部夷离堇世家香火续接的重大问题。 日头爷”渐渐西沉,将最后一抹儿灰白色坠入穹庐的底部。 山坳中,契丹迭剌部霞濑益石烈耶律弥里(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乡石房子村)。 夷离堇的夫人要生了,稳婆指挥着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忙个手脚不停。 大帐内一侧摆放着四扇鸡翅木制成的屏风,把即将生产的岩母斤与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隔开,形成了一个临时产房。 不一会儿,一付羊皮画“柳树妈妈”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剌姑美滋滋儿地将“柳树妈妈”羊皮画拿在手中,涂抹上一些自制的鱼胶,然后粘贴在木制的屏风上面。 在大山中柳树妈妈代表着生殖图腾,是深受契丹庶民的尊崇与敬畏的。 “我最最尊崇敬畏的生殖图腾与始祖神灵,请保佑岩母斤夫人多子多福,母子平安”。 屏风内,岩母斤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躺在狍皮褥子上。只见她神情焦虑、大汗淋漓。呻吟声也一声高过一声,不时地传向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