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这才惊觉,昔日阳光优秀的少年已成了肃冷凌厉的上位者!
“下午如果没事,陪我去个地方。”
这个人变脸还真是快!杨柳岸腹诽,却不显面上,只轻快应了声好。
到了墓园,柳岸才知他内心烦闷的原因。
“今天,是我妈的生忌。”他跪在坟前,双手奉上了白玫瑰:“她最喜欢白玫瑰,说白玫瑰淡雅秀丽,干净无瑕;她也最爱让我好好学习,不要与沈氏为敌,不要争也不要抢。”
“她死的时候,我才七岁,那么多人唾弃她,说她是无名无份的外室之流,说我是来路不明的杂种,只有爷爷,他真心接纳我,爱护我。”
柳岸听到这儿,也与他并排跪着,朝坟头拜过才对他说:“逝者已矣,生者发奋,阿姨若是知你如今的成就,也会欣慰的。”
“不会的,小岸,她若是知道,定会责骂我不听话,为何要在沈家出头,为何不和她一样,安稳低调的活一世。”
这样脆弱的沈西风是自己以前从没有见过的,柳岸觉得,这刻不再需要言语,只让他这样靠在肩头就好,毕竟,丧母之痛她也是感同身受的。
二人就这样沉默许久。
“你这样不争不抢又换来了什么?我那些叔伯,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都恨不得自己是爷爷唯一的继承人,独吞了沈氏才好!所以,你别怪我,接掌沈氏,是爷爷的意思。”沈西风收拾起缅怀与伤心,边说边起身。
看来,他已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心魔并未全解,才每次一到坟前,所有的坚强就全线瓦解。
“西风,阿姨会理解你的,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随心而走随性成长,有时间多来看看她,也免得她一人孤苦。”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真的会理解我?”沈西风混沌的双眼里,现了神采。
“真的,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她又怎会舍得责怪你呢!”柳岸微笑的望着他。
像是困顿了多年的心结突然解了似的,沈西风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只轻摇着头喃喃说:“我早该明白的,她一味隐忍,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不让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我。”
杨柳岸看着眼前像个孩子般的他,内心柔软服帖,人,大抵都是这样难以圆满,谁能不多不少刚刚好呢!
一阵一阵微风拂面,伴着暖暖的阳光与花香,使这个平凡的午后更加迷人。
“明天带着你的方案过来沈氏上班。”回程的车上,沈西风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这个方案我才接手,会不会太仓促?再说,怎么是在沈氏上班?”杨柳岸一脸的疑问。
“你可以与之前的负责人交接一下,这个项目我们很重视,你在沈氏待着,出了问题也便于沟通和解决,你不乐意?”沈西风的语气里是不可调和的质疑。
“为什么要把这个案子交给杨氏做?”柳岸犹疑了很久了,最终还是问出了声。
她知道,整个滨城比杨氏更有资格的不止三五家,她更不相信那套为了报答爷爷恩情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