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那孩子的声音又来了，这一次他不但喊救命，而且还喊了顾老师。他喊着顾老师，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着急。

    这又是一个漏洞了。他身边难道就没有其他大人了吗？

    老鬼见我一动不动，说：“这一次怎么不去救人呢？”

    我说，这是迷惑我的。

    老鬼问我，是不是听着心里痛？思绪乱？他也听到了，但是他没这种感觉。因为他听得出来，这声音是假的。

    就像刚才那场火一样，是一种幻术。

    我问他为什么对他不造成影响呢？

    老鬼说一是因为他法术高强，二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他的软肋。

    “你是不是软肋？”我问。

    “曾经有过。现在没有。也许以后也不会有。或者，突然就有了。”

    我笑了起来，想起我妈妈，难道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

    在我们的谈笑间，中间的莲蓬渐渐长大了。

    那股香气也渐渐消失了。

    我和老鬼都有些疑惑，香味没有，表示花已经开过，要谢了。

    果不其然，那一个个小手般的花瓣开始收拢。

    中间那个莲蓬难道就是仙灵芝？这跟我们看过的太不一样了吧。

    “顾老师……”黄苗苗突然出现在我前面的田埂上，他光着脚丫子，胡乱地把一件棉袄披在身上。

    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黄豆豆死了。

    我一惊，猛地一下站起来。

    老鬼轻轻咳了一声，他在提醒我。

    可黄苗苗就站在那里，我听得见他抽泣的声音，那悲伤的样子也感染了我。

    “你别伤心。”我安慰道，“家里其他大人呢？”

    他说都不在，只有他和姐姐在家里。

    “顾老师，你给我去看看吧。姐姐刚才还在叫你……”黄苗苗眼巴巴地说着。

    两个孩子在家里，姐姐死了，可想而知弟弟有多仓皇。

    “你就在那里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跟你回去。”我说，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面对死去的姐姐。

    他果然就在那里站着。

    风雪越来越大，特别是风更加肆虐，把黄苗苗的破棉袄吹起来了，露出他瘦削的身子。

    “不乱于心。”老鬼轻声说。

    我们面前的这朵花彻底谢了，小手们合拢在一起，形成拳头大的一个疙瘩，紧紧地包裹着中间的莲蓬。

    “顾老师，我害怕……我可以去你那里吗？”黄苗苗问。

    他想来我这里？眼看着仙灵芝就要成功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